教学楼过廊处。
“蒋飞沉,你什么意思。”
“是我应该问你什么意思吧,都已经分手了,你还缠着人家女孩儿干什么啊,求复合吗?”蒋飞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嘲弄的冷意。
姜骆:“我干什么需要跟你报备吗,你他*算什么东西,老子的事情需要你管吗!”
陈西柚听着姜骆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谩骂的语气,望向姜骆的眼神满是失望,她所认识的姜骆从来不会这样跟别人说话。
察觉到陈西柚的目光,姜骆眼神闪了闪。
蒋飞沉:“我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比你强。至少我不会让人家女孩儿跑操的时候后面没有一个人站,把难堪的场面留给她一个人;也不会总是让人家女孩儿主动找自己;我不会让她在生理期的时候连热水都是自己接;我不会把所有事情都抛给她让她一个人承受;我更不会让她一个人承受流言蜚语和冷暴力……”
“这只是我们这些作为朋友所看到的,还有我们没有看到的,感情出了问题是两个人的事情,只会一味选择逃避的男人不配称为男人,你还有脸再找她?”
“没人想管你的事情,我只是带走我的朋友。”
像是被蒋飞沉说中,姜骆有些羞愧和没面子,他对陈西柚说:“你把我们事情都告诉他了?陈西柚,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喜欢他了吧!”
陈西柚一脸震惊看着姜骆,有些不敢相信刚刚那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了,“姜骆,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姜骆:“难道我说错了吗,就他说的那些,你没给他说过才是假的吧。”
她眼睛渐渐蒙上一层水雾:“姜骆,我真的对你失望透了。”语气带着哭腔。
陈西柚甩开他的手,转身和蒋飞沉一起走,在转身的瞬间眼泪也顺势流下。
蒋飞沉将陈西柚背对着姜骆,自己面向他:“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甚至不知道你们在一起了多久,西柚没和任何人说过,我所说的,是我所看到的。”
姜骆:“你觉得你说的话我会信吗?”
“信不信随你,这是事实。姜骆,别想用你自己臆想出来,西柚在感情里就已经出轨来试图减轻你的负罪感,她没有。别找任何理由来试图掩盖事实,事实就是事实,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伤害了就是伤害了。”
“做人要有担当。”
……
夏栀和顾嘉言看着三人对峙的场面,她说:“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我觉得这样的蒋飞沉还挺帅的。”
就那么把陈西柚护着,真是霸气!够兄弟!
“谁挺帅的?”顾嘉言歪头问旁边双眼都要冒出星星的女孩儿。
夏栀立马回:“蒋飞沉啊。”
夏栀转头对上顾嘉言意味深长的双眸,她怎么觉得……这眼神不太对呢。
顾嘉言挑了下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蒋飞沉啊。”声线慵懒,“那你会对他犯花痴吗?”
夏栀呆愣住。
“不会就行,我只要这个。”
夏栀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手里一空,顾嘉言把她的牛奶给顺走了,“我还没喝完呢!”
顾嘉言:“都凉了,别喝了。”
夏栀:“你给我!你这人……”太没有礼貌了,哼!
……
放学回家,夏栀先是被樊采春拉着检查左手有没有生冻疮,然后给她抹了药重新包上纱布,接着还被迫喝了樊采春煮的偏方,说是能快点让伤口愈合。
夏栀被樊采春盯着喝了好大一碗,然后去厨房洗了碗才进了她的小卧室。
樊采春早已经给她把空调打开,房间里暖暖的,她在书桌上找到了要送给顾嘉言的苹果。
她勾着唇角,准备拿起手机给顾嘉言发消息时,却听见头顶传来一些摔东西的声音,她听的不太真切,打开卧室门往餐厅那边走了走,越往餐厅声音越大。
椅子和地板的摩擦声音,筷子和碗摔在地上的声音,还有重物倒地的声音,太混乱,夏栀也听不大清楚上面到底什么情况。
不过上次去了顾嘉言的家里,她观察了一下他们家的餐厅,听着这些声音,她在脑海里脑补画面……
“你干什么呢。”樊采春的声音吓了夏栀一大跳,她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餐厅。
“啊?外婆?”由于心虚夏栀心跳很快,让她感觉呼吸不畅,“我……”她忽然想到樊采春认识顾嘉言。
夏栀环绕四周,见程康德不在客厅,她跑去樊采春旁边:“外婆,顾嘉言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为什么时不时就会有这些声音啊?”
樊采春瞧了眼她,慢慢道:“嘉言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小时候我还抱过他,长的嫩白嫩白的,随了他妈妈,一看啊就知道他妈妈不是南城这边的人,他小时候还来家里吃过饭,长大了见到我上楼还会帮我提东西。”
“嘉言这孩子是挺好的,就是有一个不争气的爸,他爸爸不上进,成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所以他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和他爸爸离了婚,他妈妈主动放弃的抚养权。自那之后,周边的小娃们都说他是没妈要的孩子,嘉言那孩子也不理他们,性子冷,从小到大我就只在他身边见过一个朋友,叫什么蒋灰……什么的。”
外婆说的应该就是蒋飞沉吧,原来他们俩小时候就认识啊。
“他爸爸在跟他妈妈离婚之后就开始打他,隔几日就打,隔几日就打,我还上去劝过,没用,劝了这次只会让他下次打的更厉害。现在这打的频率都好了很多,你是不知道,之前,哎呀,大夏天的,小娃身上全是伤,我看着都瘆人,好几次都跑家里来哭,我给上药的时候,他也不喊疼。现在他长大了,估计好面子也不来了,哎。”
夏栀茫然盯着一处发呆,原来顾嘉言小时候过的这么苦啊,她听见门外传来浅浅的开门声和关门声,眼眸一闪,她对樊采春说:“外婆,我想起来我作业本没了,我一会儿还要写作业,我去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一下。”
樊采春看着夏栀着急忙慌的样子:“诶,把外套穿上!”
“啊?哦。”夏栀跑去卧室穿了外套,把苹果放在外套里。
“路上雪都没消,把手电筒带着!”樊采春做势起身给她去拿手电筒。
夏栀已经穿好鞋,她对樊采春说:“不用了外婆,手机有手电筒呢。”
“那你慢点走,别又摔了!这次摔了,可没人在管你啊!”
“知道了,外婆。”
夏栀出了门,把苹果从衣服拿出来,她先去了小区门口的超市,在货架上随便拿了一个本子,又买了一个草莓慕斯蛋糕。
她轻车熟路地绕路回家,在那个凳椅上看见了她要找的人。
夏栀轻轻走过去,将草莓蛋糕放在顾嘉言眼前:“栀栀小天使已到达,请您签收。”
顾嘉言应声抬眸,面前的女孩儿唇角微弯,圆圆的双眸像是装满星辰,清澈透亮,一副乖软模样,她声音软绵绵的,似水底轻暖的涟漪,轻轻激荡着他的心弦。
夏栀一手举着蛋糕,一手抱着苹果,原本练习了很久的笑容在看到顾嘉言嘴角的伤时全数崩塌。
她睫毛轻颤了一下,刚准备顺势坐在他旁边近距离查看时被顾嘉言拽起来。
“湿的,别坐。”
夏栀想都没想就把刚刚买的本子打开铺在下面然后坐下,将蛋糕直接放进他怀里,不管他接不接受,她将苹果随手放在自己怀里,双手捧起顾嘉言的脸,皱着脸:“他怎么打你脸啊。”
语气之中带点心疼,连她自己都没发觉,顾嘉言抱着蛋糕,扯出一点笑来逗她:“会影响你犯花痴吗?”
夏栀被顾嘉言一句话给说愣住,她松开手:“你怎么这个时候还跟我开玩笑啊。”
顾嘉言无声扯了一下嘴角,
夏栀见他垂眸盯着怀里的蛋糕,也不说话,她挪动身子往他那边靠了靠:“其实不太影响。”
顾嘉言闻言偏过头,夏栀望着帽檐下面那双深邃的眸子,她乖软地对他笑了笑,那抹纯真且不参杂任何杂质的笑容直冲他的心房。
顾嘉言眼睫轻颤,他见女孩儿拿过他手里的蛋糕拆开,然后将叉子递给他,她捧着蛋糕对他说:“这次我帮你捧蛋糕。”因为上次在医院是他帮她举着的。
顾嘉言盯着她,拿着叉子不动,夏栀就模仿他哄她吃东西的样子去哄他:“给我一个面子,吃一点好不好?”
顾嘉言倾身往前支起身子,用叉子插在最中间的草莓上,而后放进嘴里,明明味道酸涩,但他却觉得好甜,甜进了他心里。
顾嘉言塞了一口奶油蛋糕到嘴里,等咽下去后,叫了她名字,“夏栀。”声音又低又哑,让夏栀心慌了一下。
“怎么了?”
顾嘉言上下动了动喉结,目光宁静幽深盯着蛋糕:“知道我发生了什么还靠近我,不怕了吗?”他没看她。
他问的是“不怕了吗”,所以顾嘉言其实知道最开始她是有意避着他的,只是这半年的相处下来,她觉得顾嘉言其实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可怕”。
甚至她觉得,他很好,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夏栀捧着蛋糕,想的出神,半响后,她如实回他:“最开始挺害怕的,但后来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发现你很好,所以我就不怕了。”
“好?哪里看出我好?”顾嘉言挖了一勺奶油和面包放进嘴里。
“嗯……”夏栀思考着。
“在我生病的时候送我医院算不算?”夏栀不等他回答,自顾自说着:“顾嘉言会去喂流浪的小猫小狗;还会帮朋友补习物理;会在所有人嘲笑我的时候……额,不对。”
顾嘉言瞧着她,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他依旧在挖着蛋糕吃,另只手轻扶住蛋糕的另一角。
夏栀继续说:“会在朋友被所有人都嘲笑的时候选择站在她(他)身后;
会在朋友怕鬼的时候挺身而出;
会在朋友摔倒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眼前;
会在朋友淋了雨听到了不开心的话给她一根棒棒糖,他可能现在都不知道,”夏栀望着顾嘉言,吐字清晰,速度缓慢道,“那一根棒棒糖是那位朋友吃到的最甜的一根棒棒糖。”
顾嘉言抬眼,他们凝视着对方,整个世界仿佛在此刻变得安静,他们仿佛进入一个微妙的共鸣,让夏栀一瞬间动了心。
她错开视线,面色一红:“所以啊,顾嘉言很好。”
这一刻顾嘉言的耳边仿佛产生了耳鸣,只有那句“顾嘉言很好”在他耳边流转播放,胸腔左侧那个位置的脏器在不受控制地乱撞,呼吸变得凌乱。
……
夏栀陪着顾嘉言把蛋糕吃完,两个人一起上楼。
顾嘉言走在夏栀后面,就在准备进单元楼的时候,他低声喊住了她:“夏栀。”
夏栀应声转身:“嗯?”
他看着女孩儿,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能抱一下吗?”声音又低又柔,像是在祈求。
可能怕女孩儿拒绝,他连忙补充道:“就是有点感动,没别的想法,朋友之……”间。
他话语未落,怀里便多了一团柔软,令他呼吸一滞,原本已经压下去的心跳,此时又席卷而来,女孩儿的发丝飘在他脖颈喉结,令他忍不住动了动喉结缓解搔痒。
他微微张开手臂,轻轻搂住怀里的人,耳边传来怀里人软绵绵的声音:“顾嘉言,平安夜快乐。”
……
夏栀回家后正在换鞋。
“去买了一个本子买这么久?”樊采春的声音从夏栀身后传来。
夏栀略显慌张地转身:“我……门口超市没本子了,我走远了点。”
“本子买着了吗。”
“买了买了,我现在就去写作业!”
“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呢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