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内容涉及电影《蝴蝶效应》部分剧透,介意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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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百骸的力气好像被全部抽光,白珍珠费了老大劲挣动手脚,才让盖在身上的被子拱起一团微弱的起伏。
床边陪护的人极其用心留意他的状况,几乎是立刻便探身了过来。
“小珍?”
“程……”
“是我。”
程睢一只手稳稳抱起他,往他背后放上几个抱枕,重新将人安置妥当后,低头对上他茫然失焦的视线。
“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一些了吗?”
直接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杯中温水,白珍珠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目光起始于手背上的针管和身上的病号服,他眼珠左右转了一圈,发现自己所处的是一间单人病房,空气中漂浮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
身体各部位的感觉木木的,脑子也跟生了锈一样发钝,让他觉得这一切都特别不真实。
“我在做梦唉……”
程雎忍笑拦住他咕哝着准备翻个身继续躺下的动作。
“你现在醒了。想不起来吗?你发烧晕倒在家里,还好明明和小叶在你边上,不然差点出大事。”
白珍珠抬起没打吊针的那只手,摸摸自己的额头,热度很正常。
这个动作总算让他回想起了一些。
“……是哦,我是发烧了。”
“有印象了吗?”程雎将他额前乱掉的刘海细心拨弄整齐,叹了声气,“小珍,你又做了故意伤害自己的事。”
对眼下状况还稀里糊涂的,但是听到那句话,白珍珠下意识不大乐意地反驳他:“才没有,人家已经长大了好不好,早就不会那样了。”
换做平时,程雎一定会夸他几句“小珍真乖”、“小珍很听话”,但此刻那张一向温和的脸上是难得的严肃。
“那为什么生病了不跟我说,不叫医生也不吃药,你差点休克知不知道?”
白珍珠尝试整理脑子里的一团乱麻:“因为……好像是有人不准我吃药哦。”
“是谁?”
“一定是白明明吧,想趁我病要我命,她就是这么恶毒啦。”白珍珠毫不犹豫把脏水泼给了自己讨厌的人。
“明明她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我,她说早几个小时就知道你生病了,但没有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程雎把水杯放到床边柜台上,十指虚虚交叉在身前,做出认真聆听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明明说你们一起看电影——”
“对哦,她说要看电影。”被这个字眼刺了下,白珍珠混沌断片的记忆突然清晰一小段,“被我拒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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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珍珠,你要不要一起来看?”
白明明不情不愿的声音在身旁响起,白珍珠头也不抬地随口应了句:“什么啊?”
“我们社团的假期实践,要跟社员一起观看电影合作分析讨论之类的,我想起叶流冰刚好也是电影社的成员——”
听到这里,白珍珠突然抬起脸,以手托腮,一派天真无辜地看向她。
白明明卡顿了一下,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他也还没做实践作业,我就跟他临时组一下队,反正……要是你也想一起看的话……”
很明显,她根本不想发出这个邀请,只是顾于在心选哥面前的萌妹形象包袱,才捏着鼻子强装友好热情。
“什么电影嗷?片名报上来我考虑一下吧。”白珍珠用让人报菜名的语气吩咐。
白明明没好气白他一眼,翻找出包里提前准备好的精装碟片。
“是埃里克·布雷斯和J·麦基·格鲁伯导演的《蝴蝶效应》。”
白珍珠当即发出嫌弃的声音:“噫,听起来像昆虫纪录片唉,人家最讨厌扑棱蛾子了好不好。”
白明明忍着手痒想揍他的冲动:“……是一部高分悬疑片!这次我们实践活动的主题是悬疑向观影……算了,你不看我巴不得呢。”
突然意识到他这样的反应正中自己下怀,白明明不再多浪费唇舌。
目送她飞速撤离,白珍珠又无力地趴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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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都已经很不舒服了嘛,就觉得这个人真的有够离谱的说,电影社这种听名字就超级无聊的社团,她居然可以全勤唉!有这样的毅力干什么都会很累的。”
“但是我转念又想,让他们两个人就这么在我眼皮子底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呢?”
白珍珠抱起手臂,一副阻挠男女主甜蜜互动的小人反派嘴脸,冷哼道:“所以捏,虽然对那部电影完全不敢兴趣,后来我还是过去看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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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备齐全的放映室内,两名青涩的少男少女中间被矜持隔开的位置空间,突然被第三个人毫不客气地占据。
白明明嘴角抽搐:“……你又过来干什么,你不是不想看吗?”
“人家没有想看啊。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才坐在这里的?还不是为了你们呀,”白珍珠整个人陷进软绵绵的椅背里,懒懒拖着嗓音,“漂亮的孩子在中间会让不漂亮的孩子变漂亮,懂不懂?”
说着,他姿态傲慢很欠扁地朝荧幕上随便播到的一帧画面扬了扬下巴,“喏,就像这个镜头起到的效果一样,这叫做补充构图,ok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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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程雎露出不赞同的神情,白珍珠撅起嘴唇:“那人家本来就是抱着不想让他们看得开心的心思才过去的嘛,真是的,约会不知道去电影院吗?非要跑到别人面前来碍眼,腻歪死了好不好。”
“明明和小叶只是普通同学……先不说这个,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