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奈和宠溺“仙友不必如此紧张,我定是相信你的为人,只是觉着今日的夕阳格外的好看,便想寻个话题。”
“哦,夕阳呢?在哪?”萧暮雪指了指已经黑掉的天空,“你在逗我吗?那你可真够无聊的,就这么一会都憋不住话,你是话唠吗?”
初旭:“我觉得现在看来,你才是更像话唠的那一个”
萧暮雪:“……”
“我这,我这还不是为了接你的话,我怕你尴尬,居然还这样说(戳穿)我,你这样可是没人会愿意跟你做朋友的啊。”
本想着这话也无伤大雅,一时心直口快的说出来,没想到还真戳中某人的心坎坎。
听了最后一句话的初旭一时间的沉默下来,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他眼底莫名的情绪,也不知道是被这句话戳中了心事还是刻意的伪装。
在萧暮雪的视角跟个委屈的小狗有什么区别?
丝毫没意识道自己说错话的某人,一只手伸过去在初旭面前晃了晃,端的是一个天真无邪,但嘴上没个把门继续补刀:“喂,你怎么啦?你不会真没朋友吧?”
初旭:“……”
(初旭内心OS:“好一个羲和,好一个萧暮雪,吾记住你了。”)
观察了一下旁边人的神色,见他还是一副蔫嗒嗒的样子,手肘微微推了一旁的人,道:“喂,今天我心情好,反正师兄师姐她们还没回来,正好我无聊,你要是想说,我就勉为其难的听听。”
末了又觉得这个意思太明显,又欲盖弥彰的补了一句:“我可不是看你可怜啊,况且,像本姑娘这么善良的人已经不多了。”
见他依然没有动静,正束手无策时,只听闷闷一声,问的毫无理由:“我的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萧暮雪被这无厘头的话砸懵了一瞬:“名字?”
“嗯。”
“挺好的,初旭……如初升的日光,由希望而升,是别人所期盼的明日。”
初旭淡声道:“你和我母亲所说的一样。”
萧暮雪神色认真:“你母亲说的是什么?”
“如初旭的太阳攘攘而升,像神明一样庇护众生。”
想想真是荒诞,一个魔神在一个真正的神明面前谈论庇护苍生,是多么虚假而又可笑的谎言。
萧暮雪:“那你母亲对你一定很好吧,我想应该是个正直而又善良,如阳光一般热烈而璀璨的。”
事情显然不会像所说的这么简单:“或许曾经是。”初旭几乎不用思考便给出答案
在旁边人不解的目光中,平淡的解释:“在我没出生前,她都是一人独居,那是一个不大的竹屋,有时她盯着天边,一望就是一整天。”
“得空帮忙去除邪祟赚取银两,一日三食,晨起暮归,我能感觉到她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
“直到那个消失几年的父亲到来,打乱一切,最开始我们同往常的母子没有什么区别,日子一如往常,要是说唯一不足地方,大概是生活的那个地方的人没有把我们当回事,不过这并不影响。”
“就这样度过几年平淡日子,在我五岁那年开始改变,父亲会莫名其妙罚我,母亲只会冷眼旁观。”
“我想,我知道母亲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我,时而嫌恶时而不忍,她一定有那么一瞬间也希望我死吧。”
“后来我与母亲离开了那个地方,来到这里生活。学堂里,旁人会骂我是怪胎,说我是灾星,会给人带来不幸,骂我是没爹的野种。”
“那里没有人喜欢我,我也不需要被人喜欢,不过他们说的没错,我母亲就是被我克死的。”
自始至终,他的情绪掩藏的很好,像一个旁观者,在叙述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一般。
只是眼底藏着一抹暗意。
“连你自己都这么认为吗?如果你真这么想才是遂了他们愿。”萧暮雪看着他,神色是从没有过的认真:“他们欺负你,你就要还回去,让他们知道你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可以欺负的。”
“他们说你是灾星,你就要活的比他们好,让他们看看,是他们自己不配与你并肩。”
见他不吭声,萧暮雪继续道:
“所以你也不能放弃你自己,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欺负你吗?”
不等回应,又接着说: “人性中最大的恶,不是贪婪,不是自私,也不是虚伪,更不是狂妄,而是为难他人。一些人就是想通过欺辱他人而以此获得成就感。”
“他们欺辱你,并不是你做错了什么,只是他们想而已。”
初旭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也只有面前这个人会为了他的曾经辩驳,一时之间愣在原地,不知作何表情。
“那以后,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嗓音微压哑,带着一丝希冀,可眼神眼神深邃而犀利,深处涌动着几分病态的暗芒,像是能看透人心,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