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办法,他天生就喜欢挑事。
尤其是像这只小豹子一样单纯的小家伙们,随便一忽悠就上当了。
他们的反应总是那么的有意思,让鹤生都变得不无聊了。
血冥还不知道在这场宴席中混进来了一个“反动派”。
他之所以找一些早已投靠魔界的妖类前来,本意只是想让乖乖知道它并不是异类,魔界也有相当多像它这样的存在,它不孤单。
可血冥没料到,居然有一个满嘴跑火车看热闹不嫌事大也不嫌命大的妖,正不停蛊惑他的乖乖。
宿庚偷偷潜藏在豹儿的附近,支楞着耳朵听他们交流。
只可惜,他们用的是妖语,宿庚只能听懂最简单的一些。
潜意识告诉他,他们两个的对话一定不对劲,可他没有证据,不好贸然跳出去制止。
而唯一听懂了的云宛白:“……”
额,你是在挑拨离间?
云宛白后知后觉,有些震惊。作为吃透原剧情的女人,云宛白当然知道自己的来历。
冰棘豹一族确实只剩下了她,而且她还是王豹的唯一后代。
在当年的大战中,冰棘豹一族为了延续仅存的血脉,匆忙之际将刚出生没多久的她冰封到了极寒冰川当中,用王族的传承之宝——自然冰心温养着她的体魄,一直支撑到她能被“复活”的一天。
所以真论起岁数来,云宛白也不小了。
但是,云宛白到底不是真的冰棘豹,她只是穿书而来的异客。
而且自她醒后,统妖司还有魔尊对她的照顾也不是假的。
为了尚不知原貌的“血海深仇”去恨那些对自己很好的人,她是很蠢很没良心吗?
“哦,所以呢?”云宛白淡定地问道,连表情都没变。
这下轮到青云傻眼了。
怎么不上当呢?
“你全族可是被魔尊所杀,你一点都不恨吗?”
“你不也是妖?你们赤顶鹤一族的事搞明白了吗就来管我闲事,真是吃饱了撑的,关你屁事。”
云宛白一点都不客气地呛了回去。
还真别说,今天的宴会果然挺有意思的,虽然不清楚眼前这只妖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但比她一个人埋头修炼要有意思的多。
就是这货的战斗力有点弱啊,扎心都没扎准,用的还是绣花针。
菜的很哦。
云宛白没炸,但是宿庚炸了。
虽然他没办法完全听懂两只妖的对话,但是从个别能读懂的字中他推断出了大意。
这呆鸟居然和豹儿说是尊主灭了它全族!?
这这这,简直天大的黑锅啊!
尊主……不,豹儿别听!
宿庚大叫一声跳了出去,一脚把傻愣在原地的青云踹飞,把豹儿抱到了怀里。
该说不说,统妖司的妖使长对于各类妖兽天然就有极强的压制能力。
那一脚直接把青云给踹回原形了,气的他喳喳喳的乱骂。
小的骂不过,老的还打不过,太欺负鹤啦!!!
这么大的动静全场都听见了。血冥闻声赶来,在了解原委之后扶额。
这蠢鹤,怎么又被人教唆了。
把他们带到了私人领域之后,血冥这才问道:“青云,是谁让你传话的?”
青云有些心虚,声如蚊呐:“……#*@&。”
“青云。”血冥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虽然声调没什么起伏,但青云明显感受到了魔尊的低气压。
感觉再不老实点的话,头好像就要被拧掉了。
他抖了抖脖子,一改高傲变乖巧:“没,没人让我传话,就是……就是我听说了冰棘豹一族只剩下它一个,就来,来问问。”
血冥的喉间溢出了一声冷笑,与此同时,青云抖的跟筛子一样。
眼下血冥的思绪有点乱,以至于他的情绪很不稳定。
其实这么看下来,血冥知道青云绝对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以他对这只呆头鹤的了解,这家伙没什么心机,纯粹爱惹事但又没本事。
只是乖乖那边……
血冥抿唇,眸色如墨,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他本想着这场宴席能够加深和乖乖之间的感情,好让它开心一些,却没想到反而生了嫌隙。
从前他未曾想过自己灭了妖界会不会对他跟乖乖之间的关系造成影响。
但今天被青云及其幕后教唆者这么一挑拨,他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虽然他亲手灭了妖界是事实,他怎么都躲不开。
迈着犹豫的步伐回到乖乖的休息间,血冥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不是没有见过对他恨之入骨的妖兽,那两眼当中的仇恨与凶光,血冥从来都不甚在意。
可如果乖乖看向他的眼神也成了这样,那……
血冥的心里有些酸涩,他想开口,但就怕乖乖连让他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他不想被乖乖恨。
他不能接受。
就在他逐渐脑补更加可怕的画面时,他的指尖忽地传来了一阵阵温热湿润的触感。
他低头,对上了乖乖扬起的圆绒脑袋,两颗蓝宝石对着他清澈地眨了眨。
“嗷呜。”
我没有生气。
我是信你的。
她用眼神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