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掐住脖子带来的窒息谢无昱并不想知道,可是他看着那个自己忽然勾唇一笑,齿缝间是压不住的血。
“那你也得有命去见他再说。”一字一句,帝彧刹那间明白了他想做什么,却发觉自己怎么也松不开手。
苍白的皮肤上浮现着金色图腾,强烈的气流炸开,金色的光如同烟火一样升入半空,在半空中形成怒放的白桃花。
是灵魂自爆。
谢无昱揉了揉眉心,觉得也确实是自己能干的出来的事情,毕竟与其受尽折磨后被当成人质,倒不如拉着对方最强的人一起下地狱。
但是他能看得开,不代表做梦的人可以看得开。谢无昱眼前的画面如同破裂的玻璃,一块一块掉了下来,紧接着视野一片漆黑。
“白辞?”
谢无昱试探喊了一声,只听狂风怒号,谢无昱一手堵着耳朵,一手偏头看向前方。
无数个画面飞闪而过,谢无昱立刻瞧过去,越看越面无表情。
数十个画面闪过,总结下来其实就是自己各种各样的死法。
万箭穿心、中毒、坠崖、爆体而亡……
看的谢无昱很想摇一摇白辞的脑袋,问问他这是看了多少凡间虐恋话本,想象力怎么那么丰富呢。
探清了白辞为什么容易失去理智,谢无昱便脱身离开梦境。他半支起身体,转过头看着白辞。
他似乎被安抚了,不再是皱着眉。
谢无昱想了想,还是去木柜里翻出来不知道放了多久没用的安神香。他随手点了个香炉,淡淡的香气弥漫开。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辞的梦不可能毫无依据。要是真看了话本子,也不至于演变成这个鬼样子。
难不成是预知梦?谢无昱胡思乱想着,那也难怪他那么草木皆兵了。
而且……谢无昱伸出手,随意用手指圈着天上的月亮。
从姜兹竹的话来看,他的灵魂,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可是……谢无昱想了半天,没觉得平日里有什么举动能伤到他的魂魄。更何况谁能伤的了全盛时期的他?
而且,当日被帝彧的出现惊到了,现在再仔细想想,也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帝彧的话,他怎么也不会就这样心甘情愿撤退。可如果是他的分身来的呢?
更何况那结界是他亲手补的,又有谁有这个实力破开结界?
还有约翡白去醉月楼的那个人。
靠在床榻上嗅着安神香的味道,谢无昱边想,意识边慢慢沉下去。
……
翌日。
白辞迷迷糊糊睁开眼,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他发了会呆,发现自己昨夜居然只做了一半的噩梦。
但等他闻到空气中弥漫着还没有消散的气味时,便明了了。
他翻了个身,却不怎么想起床。毕竟以前可都是整宿整宿的噩梦,醒来后也是头昏眼花的。可如今好不容易睡了个好觉,哪怕只有半宿,也让人心情愉快。
旁边谢无昱睡得正熟,他便盯着对方的脸发呆。
昨夜可能是因为从过去脱身让灵魂不稳,才导致失去理智的。心境高的好处也体现出来了,要不然昨天可能是不分敌我乱.砍.乱.杀了。
谢无昱眼角有一颗泪痣,白辞是知道的。他左肩后还有一道疤痕,白辞也是知道的。
但是白辞一寸一寸看过去,就好像从没有见过这个人一般,又好像想把这个人每一个地方都印在脑海里一样。
然而这么看肯定会出事,就比如当白辞想退开时,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把想要起身的他拉了下来,摔入一个怀抱。
“看了为师那么久,为师掏个利息,不过分吧?”
不等白辞说什么,对方就俯身吻了下来。白辞仰着头,一副喘不过气的模样,却没有推开对方。
待到利息讨完,谢无昱便松开了,他蹭了蹭白辞的脸,也没有起身。
“这几日辛苦了,多睡一会也行。”
白辞转过头,就见谢无昱安然闭着眼,看他真打算一觉睡到下午的模样,说:“你要睡自己睡去。”
谢无昱“啊”了声,慢悠悠道:“哎呀,为师昨日受了点伤,心口好疼,起不来。”
白辞:……
这人什么时候能要点脸。
“哎呀,不行吗?我觉得这个年纪的不应该喜欢天天赖被窝里不肯出来吗?大冷天的,外面水都要结冰了,你不会生出一丝想偷懒的心吗?”
谢无昱睁眼说瞎话,这房舍四周设下结界,四季如春,哪里来的大冷天。
白辞沉默两秒,拿出了杀手锏,“但是您要喝药。”
谢无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