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昱:……
“掌门平日里,还是少看一些话本为好。”谢无昱真诚建议道。
陈玉庭眼眸中闪过一丝悲痛,她看着谢无昱宁可低头看酒盏,转头看江水也不肯看她,不甘心道:“我不明白,无昱既然不喜欢我,何不直接回绝?”
谢无昱抿了一口酒:“我以为,掌门已经很清楚了。”
到底说两人身居高位,闹得太难看也不好,也影响临天门和仙谬门的关系。若是私下拒绝……谢无昱不觉得对方是那种轻易就会放弃的人。
“既然掌门来约,那今日便说清楚了,本尊并不喜欢你。”
谢无昱说的很干脆,直接击碎了陈玉庭的许多幻想。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道:“你拒绝我,是因为有……心上人了么?”
谢无昱本可以拒绝回答,可不知是这酒酿过于醇厚,还是那瑶渝江的江水过于寒凉,他沉默了片刻,才低低“嗯”了一声。
陈玉庭好像更不敢相信了,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见谢无昱站起身来,说:“本尊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还请掌门早日看开吧。告辞。”
说罢,谢无昱和和气气拱了拱手,走的极其潇洒,袍袖带起一阵凉风。
谢无昱懒得开阵法直接回竹舍,他顺着山路慢吞吞走着,酒意上头,他也没用灵力驱除。
于是,当白辞看见谢无昱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个身着单衣在山上到处晃悠的人。
白辞当即皱起眉,走上前拿起厚重的狐裘往谢无昱身上套。
“都快过年了,您行行好,别折腾自己了。”白辞抬手将那一串绳系上。
哪怕山上白桃林开的正盛,但是那也是谢无昱靠灵力维持的。没人清楚谢无昱为何要耗费大量灵力维持桃花常盛,但是人家乐意。
可是现在确确实实是凌冬,过不了几天说不定还会下雪,山上温度本来就低,这人还穿着单衣到处跑。
冻不死他!
白辞在心里想过八百句不重样的话,却忽然察觉到不对。他抬起头,看着谢无昱正低头看着自己。
“师尊……?”白辞看着他的眼睛,本能觉得不对,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乖徒。”谢无昱好似回过神来,他看着白辞的脸,忽然想到刚刚脑子一热和陈玉庭坦白了。
但是这个心上人,毫无疑问是谁。
他看着白辞,白辞也看着他。
归棠灵尊从十六岁起就很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是难得仗着酒意,他抬起手,轻轻抚过白辞的唇。
白辞瞬间僵在那里。
“师尊,你喝醉了。”他嗅到谢无昱身上的一股酒气,胡乱开口,“我……我扶你去休息。”
“嗯,醉了。”谢无昱应了,然后又说,“乖徒,你信酒后吐真言么?”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白辞下意识脱口而出,然后再次觉得不对劲,到嘴边的话也倏然停住了。
因为他看见谢无昱凑了过来,那一双眼睛里带着笑意。
“为师刚刚发现,为师好像,有些喜欢你。”
好似亿万星辰也不及眼前这一双含情的眼眸,白桃灼灼怒放。
白辞抬起的手猛地顿了一下,他看着谢无昱,张了张嘴,几次没能成功说出一句话来。
见白辞没说话,谢无昱得寸进尺,道:“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看他依旧没动,谢无昱眨了下眼睛,说:“理一理为师,好不好?”
“……好。”
“那么你呢?”谢无昱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错过一丝情绪。
“我……”白辞艰难看着谢无昱,上午他才茅塞顿开,晚上就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吓。
“嗯?怎么又不理人了?”
“……”
“白辞?乖徒?”
“……”
“吓到你了?”谢无昱退开一步,失笑道,“确实有些突兀了。那么乖徒起码给为师一句准话,总不能叫为师巴巴等着吧?”
不久前还建议陈玉庭少看一些话本的归棠灵尊厚颜无耻搬出来话本里死缠烂打的剧情。
白辞显然没想到有人能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他张了张嘴,忽然想起来什么。
他不确定这一次自己能不能成功,若是这一次也失败了呢?再来一次,是不是又会看见对方带着笑意可却疏远的目光?
“白辞?”谢无昱看他出神的模样,轻轻唤了一声。
见自家小徒弟好像憋着什么话,谢无昱忽然想起来他脸皮薄。
脸皮薄怎么了,没关系,该说的话他说了就行。谢无昱心想。
“你只要点个头或者摇个头,告诉为师你的意思就行。”话音刚落,谢无昱下意识放轻呼吸,等着白辞的答复。
“嗯……”白辞斟酌许久,还是决定直面自己的心意。
重来又怎么样,重来一次也是只有这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