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昱到底出身名门贵族,哪怕后来成了临天门的归棠灵尊,随手养了个小徒弟。
哪怕那一张嘴再怎么调笑徒弟,但到底没有真干出什么越界的事情。
然而此时此刻,谢无昱整个人处于茫然状态,是真真正正的懵,而不是装模作样吓唬谁用的。
“等等,你……”
白辞垂着眼眸,跪坐在谢无昱身前,抬起一只手,轻轻抚摸过谢无昱的脸。
“师尊……”
嗓音极其温柔,谢无昱抬起手毫不犹豫压制了白辞的手腕,白辞却没有反抗,反而抬起那一双眼睛,满含委屈。
仿佛他才是那个被欺负的人。
“师尊…疼……”
猛然惊醒,谢无昱下意识翻了个身,眼前视线骤然模糊。
待到冷静下来,谢无昱揉了揉眉心,轻叹一声:“真是……阴沟里翻船。”
然而梦中那场景却迟迟挥之不去。
“嗡…嗡……嗡……”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声震动,谢无昱一愣,看向声音来源的地方。
是装着苏叶石的锦囊。
可是却不是苏叶石在动,而是临天门的令牌。
“怎么?”
谢无昱拿起那块令牌,将苏叶石随手放在手心中把玩着。
苏叶石没有固定形状,但是谢无昱手中这一块倒是比较圆润,不至于硌着手。
“你们去夷丘时小心些,邵芸发现那一处鬼气忽然大增。”
“嗯哼,然后呢?”谢无昱无随意了一声。
对面沉默了下,哪怕谢无昱没看见人,也能猜到此时此刻萧余风正无奈扶额。
“还有……查到四年前悯怀灵尊出现时,恰巧有一个村子出现了些…奇怪的病症,或许当初悯怀去的就是那一处?”
萧余风斟酌着词句。
谢无昱点了下头,随手将地址记了下来,然后又找了张纸随手写下一串信息,道,“帮我查一下这个人,不需要多详细。”
“谢公子,您又盯上谁了?”萧余风预感不好。
“也没什么事。”谢无昱敷衍道。
“行,但是估计要一会。”
“嗯。”
等令牌的光暗了下去,谢无昱随手往外袍里一塞,扫了眼床榻,沉默两秒,还是决定今晚不睡了。
万一再梦到些什么,唐突佳人……呸,唐突了小徒弟怪不好意思的。
于是,谢无昱打算看看这一块苏叶石是怎么来的。
之所以苏叶石比落葵还要更加珍贵,还有一个修真界很少有人知晓的原因。
其一是这石头原本曾是昆仑雪玉石,顾名思义是在雪山之巅那种极其严寒的环境才有的,但它原本是白玉色。
其二是由昆仑雪玉石转化为苏叶石的过程。
在那种极其严寒的环境下,以生血日日夜夜灌养整整十天。
而不管是什么修士,哪怕到了谢无昱这种级别,在生长着昆仑雪玉石的地方,流出来的鲜血也会在几息之内凝结成霜。
灌养十日,寻常人早就废了。
所以……谢无昱垂着眼眸,看着苏叶石上干涸的血迹。
生死人肉白骨的东西,又是什么干净的东西吗?
自愿还好,可若是不自愿……那这会是凶煞之物。
但好在目前谢无昱没有从上面感受到任何阴气,或许是因为别的特殊原因吧。
可那暗红色的颜色却又是如此刺眼。
谢无昱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窗外,凉嗖嗖问:“来都来了,还做什么梁上君子?”
“啪嗒。”
不知什么东西坠落在地的声音,下一瞬几个人影从窗户跳了进来,就是……
“嘭。”
谢无昱:……
他也是第一次见这么……愚蠢的人。
“诸位夜半想对谢某做什么呢?”谢无昱慢悠悠走过去,蹲下身来,看着那个还没爬起来的头,“要是不说出个理由,只好和你们好好谈谈了。”
谢无昱这张脸对临天门的人来说很熟悉,但是对外面的人来说就算了。
毕竟谢无昱也不可能大摇大摆走到大街上显摆。
那不纯纯有病吗?
更别提他们此次前来还是演了演纨绔子弟的。
“谢……师尊,怎么回事?”
窗外又冒出个人来,白辞堪堪把到嘴边的全名咽下去,喊了一句师尊。
“没什么,你师尊夜半睡不着出去逮俩偷偷摸摸的人。”
躺在地上的人:……
白辞:……
白辞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自己都快被吓得神经衰弱了。
“怎么,吵到你了?不对啊,你这个年纪不应该躺在床上就睡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么?”
白辞面无表情打断他,“那可能是你小时候。”
“喂,你们能不能注意一下下面还有个人!”
那领头的人见他们旁若无人的聊起天,下意识嚷嚷道。可是等到他们把视线都看过来,他又默默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