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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星光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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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也知不勉强。

它在天空挂一会儿,被云遮住了。遮住了便遮住了,云散了便是云散了。

波涛声那样好听,曾不野闭起眼睛。

孙哥又哼起了歌:

“我知道所有的伤痛都会过去”

“也明白有些遗憾会永远留在心底…”

民谣诗人会唱那么多歌,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是不是也在想着谁呢?歌声如泣如诉,让海风都轻柔起来。距离他们最近的帐篷里传来轻微的鼾声,大海也在安慰着他们的梦。

徐远行说有一年他在一片野海滩露营,除了星星,周围没有任何别的光亮。

“你们知道繁星落在海面是什么样子吗?”他伸出手指:“有两片星空。天上的那片是寂静的,海面上的那片在动。你只要看着,就感觉星星在缓缓向你流。”

星星缓缓流向你。这样的意境修辞,或许只有心怀浪漫主义的人才会拥有吧?曾不野深深看向他。

“那你孤独吗?”常哥问。常嫂不爱动的时候,老头儿就一个人去野外趴着,有时是很孤独的。孤独的时候听觉会变得敏锐,一切声音都会在人的耳中放大、清晰,再钻进大脑、印刻在心里。

徐远行想了想:“偶尔孤独吧。”

曾不野在一边滋儿滋儿地喝红酒,他们的聊天是她的下酒菜。这下酒菜还挺有滋味,她酒没喝够。

主动跟孙哥要酒:“孙哥,再来一杯。”

孙哥的红酒壶正冒着热气,他也巴不得别人欣赏他的手艺,就跟曾不野说:“咱也别搞那些穷讲究了,你孙哥给你满上吧。”给她倒了满满一杯,不小心就要漾出来。

“那我干了吧。”曾不野说。

孙哥就呵呵地笑。曾不野这人说话还是那么哏,听着很好玩,不讨厌。

曾不野喝到浑身发热,甚至觉得自己头顶开始蒸发水蒸气。徐远行歪着身子看着她,猜到她已经有三分上头。这杯喝完,七分醺。目光比平常柔软,也略显木讷,转头看人都慢半拍。着实可爱了。

“喝完这杯睡觉啊。多大岁数了还熬鹰呢!”赵君澜在一边打着哈欠说:“你们怎么也搞上朋克养生那套了?喝酒就喝酒,放那些乱七八糟的。依着我,直接干半瓶闷倒驴,倒头就睡。那多敞亮!多痛快!”

“要么说你是糙人呢!”曾不野说。她挺爱逗赵君澜,赵哥说话百无禁忌,也不生气。

困了,这下真困了。

赵君澜和徐远行睡“次卧”,曾不野睡“主卧”。徐远行还像在内蒙古一样,认真给她铺了床。她只管钻进睡袋里,闭上眼睛,听着海浪声。

海浪声会令人眩晕。

它由远处来,一直到你的耳边,冲刷一下泥沙,带走一点泥沙,帐篷好像就动一下。他们明明离海岸线很远呢!曾不野想。

赵君澜和徐远行聊着天,再过会儿赵君澜的鼾声就传来了。

徐远行惦记她的防潮垫太薄,就到她门前问她:“睡了吗!”

曾不野假装打了一个如雷的大鼾,接着笑了,说:“没睡,进来吧!登徒子!”

她比从前爱笑了。徐远行想。走进去缩在角落盘腿坐下,拿出一副很礼貌的姿态。曾不野翻了个身借幽暗的灯光看着他,压低声音说道:“你现在很绅士。”

“前女友和朋友我还分得清。”徐远行说:“自己什么身份我也分得清。”

“好吧。”曾不野说:“那如果我说现在我们重归于好呢?”

“不可能。”徐远行果断拒绝:“你当我是什么?你养的狗吗?想拉黑就拉黑,想和好就和好?”

“还生气呢?”

“你也没哄我啊!”

“我不会哄人。”

“那我们就只做朋友好了。做朋友我就不怕你拉黑我,我甚至还能骂回去,比你骂的脏。”徐远行说完伸手摸摸防潮垫:“行,不薄,睡吧。”

他转过身,手却被拉住。回头看去,觉得这真是为难曾不野了。她别扭地嘟着嘴说:“别走嘛,聊会儿。”

他生生把嘲笑的话憋回去:“你这不是挺会哄人吗?”

“这就是哄了?”

“算是吧。”

“那你还生气吗?”

“气死了。”

“那还谈恋爱吗?”

“不谈!”

这下徐远行真走了,回到自己的“次卧”,闭眼睛的一瞬间忍不住笑了下。睡熟的赵君澜还在说梦话:“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俩还是要搞在一起…”

波涛声很妙,他们睡得很好。凌晨时候徐远行将曾不野拉起来,拉下帐篷的窗户,让她向外看。

从那个小小的窗向外看去,海鸟在空中盘旋,海面浮光跃金。昨夜那片星空尽数落在了海里,迎接这一天第一道霞光。

光透过窗打在曾不野脸上,照亮她的眼眸,她想:多么值得留恋的人间啊,身边的人多么好啊!

“徐远行,对不起。”她突然转头对徐远行说:“对不起,我错了。我早就应该明白,并非所有的关系都是负累。我不应该怕拖累你,我应该相信你。”

“我应该先相信再去爱,而不是因为爱了才相信。”

徐远行这辈子听到过很多情话,真的假的,假的真的,都不及此时此刻带给他的震撼。曾不野明明只说了几句话,但他却看到了她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挣扎、彷徨、恐惧。她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那经历了她血淋淋的思考过程。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这些会让他有想哭的感觉,只能吸吸鼻子,故作轻松:“嗨,没关系,都是小事。”

“别装了。”曾不野说:“我们都知道,这不是小事。对不起,我为我带给你的伤害道歉。我并没有比别人强多少,只是伤害你的方式不同而已。”

“你非要这样吗?”徐远行的喉咙堵住了,鼻子很酸,眼睛潮湿。他好像从来都没被这样真诚地对待过。他看起来无坚不摧玩世不恭,所以别人以为他不会受伤。他也渐渐伪装成别人期待的那样,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

其实很有所谓。

被人知道他会受伤害、会伤心,这很有所谓。虚张声势被看见,也很有所谓。

曾不野双手拉住他的手,他没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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