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庾子轩和桓恒也在。
谢怀砚起身离开时,桓恒在身后跟了上来:“谢二公子。”谢怀砚闻言侧首,对桓恒淡淡颔首。
桓恒有了上回醉酒丢香囊的事,这回再不肯多饮,此时人是清醒的,他与谢怀砚施礼,神色真诚道:“谢珉能前去老夫人跟前说明那日事情缘由,我代桃漾妹妹谢过二公子。”
虽说桓二夫人已同意了他和桃漾的亲事,可若此事不说清,桃漾难免被人非议,日后嫁去竹陵郡,搁在他母亲心里也终是个疙瘩,为此,桓恒很感激谢怀砚帮了他们。
谢怀砚今夜少饮了些酒,一双桃花眼尽显温润风流,在桓恒说出这句话时,他眉心淡淡一抬,轻笑:“我帮她,是看不惯别人欺她,”他嗓音平和隐带压迫:“她还未嫁进竹陵桓氏,桓四公子凭何代她来道谢?”
说到最后,他神色沉下去,语气亦意味不明。
桓恒被他一句话问的尴尬,倒是他身侧的庾子轩哈哈大笑一声:“我是没有妹妹,桃漾姑娘若是我妹妹,”他拍了下桓恒的肩:“人还没嫁入你们桓氏呢,你就这样跟我这个做兄长的说话,我真得揍你不成。”
桓恒也笑:“是我失言了,二公子与桃漾妹妹同出一宗,是桃漾妹妹的兄长,我是不该在兄长面前如此言说。”
谢怀砚薄唇勾笑,未再理会,抬步往他居住的寝居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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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漾已开始把料理这些花草的事宜尽数说给陈月漪。本是今儿一日就可与陈月漪交接完毕的,只是今夜谢怀砚在鹿鸣山中设宴,这些贵客们就少不得会来香苑瞧上一眼这片花海。
其他的客人倒还好,在这里少逛一会儿就离去。
只有庾子轩刚用过午膳就来了这处,说是往日里不懂花草,如今想让桃漾传授些养护花草的法子。
庾子轩性情温和,说起这些话时,神色间极为认真,除了那句‘嫂嫂’外,其余的话皆不似玩闹,他是颍川庾氏来的贵客,对花草起了兴致,又与桓恒在机关术上极为相投,桃漾没有回绝,引着他在香苑逛了近一个时辰。
庾子轩眉目含笑:“嫂嫂讲授的辛苦,先去用口茶水罢。”日光逐渐升起,闷燥起来,庾子轩听着都觉得口干,回身往海棠花树下的石桌旁走过去。待两人落座,桃漾神色清淡与他道:“庾四郎君唤我桃漾便好。”
庾子轩的样貌随了他父亲,面如冠玉,正人君子之色,偏又生了一双丹凤眼,显出几分世家公子的风流来。他闻言对桃漾颔首:“是我冒犯了。”随后,与桃漾说起些别的:“我来向你讨教,也是因着府中以及街市铺子里的香料我皆用不得,是以,动了自己调制百花香料的念头。”
桃漾用了茶水,抬眸看他:“为何用不得?”
庾子轩回她:“我对香料里的蚌粉有过敏之症,平日里用的香料都很简单,可我又偏偏不喜这么简洁的气味。”桃漾对他温和颔首,未料到面前之人竟是与她一般,对蚌粉有过敏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