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呀,缘分未至,不过也快了!”墨朚喝了口酒,转脸看向温客行。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温兄啊,你这当爹的是不是也得操点心啊,难不成就准备让你这新进级的儿子就这样晃悠下去吗?”
“当得玩闹便玩闹,恰逢时宜便是好,不是吗?”
“也是,温兄有这般见地实在难得,想来世人,又有几人能够活的恰逢时宜呢!”
此刻被讨论的主人翁小寒同学,正与眼前的一盆水果奋战,没错,是一盆,只比客栈内洗漱用的盆小那么一丢丢,而且颇有种誓不罢休必须吃完的态势。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眼前食,真真是地地道道的吃货一枚。
看着张成岭被腰间的负重袋牵扯的进退不得,连流云九宫步都走的变了形态,周子舒便知道,这徒弟傻病又犯了——
“真气敛聚,气沉丹田,行于四肢百骸,如江入海,顺来逆转,皆为自由!”周子舒出言提醒道。
张成岭按着师傅的话运行经脉,步伐也随之稳定了不少。
“傻小子,你此刻真气宜散不宜聚,内息有型,灵犹游蛇,不绝不断,来往自由!”温客行又开始了每日凑热闹。
“臭小子,别听他的!”
张成岭在温客行话音响起的那一刻,内息已经跟着走了,又怕师傅生气,是以内息的运行一会按照师傅的话走,一会又按照温叔的话行。
他自觉这样下去两不耽误,还暗自消磨了师傅和温叔之间潜藏的分歧,顺便为自己能想出如此出色的计策而沾沾自喜。
可他不知道,常人内息运行,一般都是按着一个路子走,如他这般,时聚时散,时逆时顺的,可谓是万中也难出一人,加上身后的负重沙袋,几息之间,张成岭便有一直种不堪重负的感觉,只觉浑身气血沸腾,内息游走犹如决堤之江,一时竟然不受自己控制。
脚下陡然一软,张成岭已经跪在了地上。
“成岭!”
“成岭!”
周子舒和温客行发现情况不对,立时飞身上前,墨朚也走了过去。
“放手!”周子舒喝道。
“别闹了阿絮,成岭要紧!”说着就要给张成岭度内力,可惜此刻张成岭内息如沸,直接以气化形,震开了二人扶着他的手。
墨朚上前,抓起张成岭的手腕,手下传来的感觉印证了猜测。
“温兄,稍等!”
墨朚制止了温客行又要度内力的举动,然后放出一丝度化之力,顺着命门游走在张成岭经脉内部,牵引着他的内息走遍体内各个经脉,甚至连平时用不上的隐性经脉都被内力冲刷了一遍。
最初,张成岭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要炸开了一般,然后突然感觉体内有股温润的力量,安抚着他混乱的内息,并引导他们冲入经脉,刚开始会有种莫名的疼痛从内息所过之处传来,渐渐的这种痛就消失了,开始有一种江河入海的通畅感,好似浑身的内息都有了归处,可是又与之前不同,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只是有种神朗气清的感觉。
“好了!”
墨朚收力,示意二人。
周子舒和温客行一左一右的又把了把脉,顿时发现了异样,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明白了缘由。
“成岭天生经脉比正常人宽顺许多,犹如江河比之小溪,是以练起武功来进步会比较慢,并不是他不努力。而如今机缘巧合之下,恰逢今日你们二人一番指导,让这孩子的内息顺逆皆可运行,无意之中,倒是打通了全身所有的经脉,不只是奇经八脉,还有,十二正经,十二经别,十二经筋等,几乎是常用的不常用的,这次都被内息冲刷过了,此后,这孩子会更上一层楼,所以,你俩可以随便虐也无事!”
“呦,阿絮收的这个便宜徒弟,还是个奇才!”温客行听了墨朚的话,与有荣焉的感叹着。
周子舒倒是一副淡然的样子:“我早已知晓成岭的不同寻常,这孩子只有比别人努力十倍百倍,才能对得起这幅天生的优势。”
张成岭感受着体内莫名的一股力,茫然的问着周子舒:“师傅,我怎么了?”
“放心,无事!”安慰的拍了拍张成岭的头。
“你天赋奇好却脑子奇笨,这老天到底是要你好呢还是不要你好呢!”叶白衣喝了口酒,半是调侃半是感慨的说着。
“哼,老怪物,再好的天赋,也已经拜我们家阿絮为师了,你别看是好苗子就想抢啊?”
“哼,就这?再好的我又不是没见过!蠢货!”
“就你,还能教出什么震古烁今的高手!”
温客行说者无意,殊不知却说到了叶白衣的心坎上,顿时气氛沉寂了下来。
“成岭哥哥,你没事吧?”
终于轮到夜霜寒出声了。
“无事,小寒不要担心了!”
看着抬着小胖脸,一脸担心注视着自己的夜霜寒,张成岭抬手捏了捏他的脸蛋,“果然如湘姐姐说的那般,手感真好!”
“成岭哥哥没事就好,呐,给你一颗桃子,很甜的!”
小家伙抱着一个几乎比他的脸都大的桃子,递给了张成岭。
“成岭,休息一下,再练一个时辰,如果能达到我的要求,下午允许你休息半天!”
“真的师傅?”
“怎么,不想休息?”
“不不不,我现在就练!”
世事变迁,唯不变的,竟然是假期对孩子的吸引力。
“周兄这带孩子的方法,真是绝了,在下佩服!”说着,墨朚冲着周子舒遥遥举了下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