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勤呢。”
“我们队的几个小鬼也外勤去了,我说找小夏帮忙记个笔录呢。”
老张将茶杯放下,半开玩笑道:“就知道使唤我们队的人,我去给你你记笔录,等法医回来了,得先对比我们组的数据,怎么样?”
老秦心里咯噔了一下,鬼老张,在这儿耍主意呢。“我哪敢使唤张队啊。”
“哎,老张不怕被你使唤,要问谁的笔录啊?”
“张宏,一中的老师,唐章章的班主任。”
“谁?”老张一骨碌从椅子上爬了起来。
“怎么你认识?”
老张微微错愕,“你们队的是个失踪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失踪的那个学生跟方早应该是一个班的同学。”
老秦听后笑了出来,“这是什么鬼热闹?”
老张拍了拍老秦的肩膀,“你等着我喊小夏回来让他过去记笔录。”
“叮铃铃”刺耳的手机铃声响彻在这荒芜的院子中,一下子将小夏从惊恐的情绪中拉了回来,“喂,师父,我好像发现了杀害方碧云的凶器,在方早奶奶家院子的花坛里埋着。”
陈惟舟家二楼的窗户又紧闭着,陈华把手攥成了拳头,他想要压下心中的急躁,尝试着掬出一个微笑来,可这在梁玉看来那笑容十分残忍,这么多年来她已经能预测到丈夫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像是认命一般,她的表情变得麻木,嗓音微微有些颤抖。
“舟舟,去菜市场买些青菜。”
陈惟舟知道母亲的意思,可他不想离开,他经常在深夜时分思索,如果他能一开始就制止父亲这种行为,或者是说他如果能支持母亲跟父亲离婚,母亲的日子或许会好很多,可是他没能力,他是多么厌弃自己这样一个懦弱的人。
“妈……”
“他不许离开!”陈华怒吼着,脸色变得铁青,口中喘着粗气,显示出他的不满,“给我跪下!”
“孩子都长大了,你这是做什么?”梁玉嘴角下拉,眉头紧皱,她挡在陈惟舟的身前,望向梁父的眼神中充满哀求,“他刚挂完吊水,医生说他身子还虚着呢。”
陈华像是没有听到妻子说的话,他一拳狠狠地砸在梁玉的脸上,他是气恼了,若是在以往,他还会考虑自己的面子,尽量不打梁玉的脸,可是今日他居然从别人口中听说公安局的人居然找到陈惟舟谈话,他压抑着的怒火在此刻开始释放。
“妈”陈惟舟赶忙去搀扶跌倒在地上的母亲,她头发松散着,显得十分狼狈不堪。
“你养的好儿子啊?你怎么教育他的?不听父母的话自己从学校跑了回来,你们还有脸站在我的面前上演母慈子孝?”他怒目圆瞪,像是一头卑鄙的野兽,将所有的责任都推脱到别人身上,仿佛他受了多大的冤屈。
“你跟警察说了什么?”
陈惟舟擦掉母亲脸上的泪水,可是他却不敢看向母亲的眼神,是他自己犯了错惹父亲生前,还要连累到母亲,他低着头泪水湿润了眼眶,“他只是问我一些关于方早的问题。我没说家里的事情。”陈惟舟极力否认着,家里的事情,指的是父亲家暴母亲的事。
陈华扫了一眼梁玉,想到刚刚她说的话,或许是顾及到孩子已经长大了,有些事不能再当着他的面做了。
他推开了窗户,轻笑一声,“你瞧瞧你,站都站不稳,还要儿子去扶你。”他的脸上写满了伪善,竟主动伸手将梁玉拉了起来,似威胁般捏了捏梁玉的胳膊。
梁玉眼神看向地面,嘴角勉强地扯起微笑,模样十分局促。
“那什么,你妈刚刚不是让你去买菜吗?怎么不去?买点菜买点肉,荤素搭配,我这会儿都饿了。”陈父似亲昵地拍了拍陈惟舟的肩膀,“明天一早你赶紧回学校,刚开学得给老师留一个好印象,是不是?”
“对对对。”梁玉脸上的泪痕还没有被完全擦拭干净,脸颊依旧红肿,她疯狂的点头,认可着丈夫的观点,她推搡着陈惟舟往外走,“快去买菜吧,你爸都饿了。”
陈惟舟看向母亲,眼中满是质疑,他不懂母亲,他心中有着无法言喻的感觉,父亲的伪善,母亲的逃避,都让他感到无比的窒息。
“妈”
“快去吧。”
陈惟舟拎着菜走在路上,脚步是万分的沉重,仿佛手中拎的不是菜,而是千斤的巨石,他茫然无措,为什么偏偏是这样呢?小时候他经常被母亲深夜啼哭的声音吵醒,可是他却不敢睁开眼睛,仿佛睁开眼睛会让家中所有人都下不来台阶,就这样吧,维持着外人眼中的和睦,他加快了脚步,仿佛这样的想法能使他松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