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的是官道,沿途有驿站歇息,倒也不算太难熬。只是连着七八天待在马车里,纪淮舟有些坐不住了。
纪淮舟掀开车帘,霍少闻正骑着一匹乌黑骏马,与马车同行。他望向霍少闻,眼神中透露着渴望:“侯爷,我能骑马吗?”
霍少闻严词拒绝:“不行,殿下腿脚不便,为了您的安危,您还是坐马车为好。”
纪淮舟面上露出失落的表情,沮丧地垂下头,声音里充满浓浓的怅惘:“我从未出过远门,不愿这一路都窝在马车里,我也想知道外头是怎样的。”
尽管看出纪淮舟是在故意扮可怜,霍少闻仍不免被他的话刺中。
他叹了一口气,故作为难地犹豫许久,勉强道:“准了,但是有一个条件,殿下要与我共乘一骑。”
纪淮舟眼睛一亮:“多谢侯爷!”
他兴奋地推开车门,一只大掌从旁伸出,斜在他面前。纪淮舟勾起唇角,将手放在那只掌中,在霍少闻的搀扶中踏下马车。
两人走到高大的骏马前,纪淮舟再次犯了难,他回头望向霍少闻。
霍少闻低低笑了,揽住纪淮舟的腰轻松将他送上马。随后翻身而上,坐在纪淮舟身后,手握缰绳,清喝一声:“驾!”
马儿立即小跑起来。
纪淮舟靠在霍少闻怀里,腰身被男人大掌环住。初夏衣衫单薄,男人略高的体温沿着两人相贴之处侵入,纪淮舟后背与腰肢一片滚烫。
骏马奔腾,凉风扑面,身上那股燥意却压不下去,被男人的气息包裹着,纪淮舟鼻尖沁出一层薄汗。
霍少闻笑道:“今夜我们能赶到下个驿站了。”说话间,薄唇擦过纪淮舟耳廓。
众目睽睽之下,纪淮舟生出一种隐秘快感。
他仰起首,男人俊朗的容颜映入眸底,纪淮舟眸色转深,清亮嗓音在凉风中模糊了几分,染上丝丝暧昧:“侯爷,我想早一点去驿站歇息。”
“遵命。”霍少闻双腿猛夹马腹,疾驰而去。
官道上,扬起一片灰尘。
不远处,一双眼睛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眸中暗色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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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林间,墨色骏马被栓在溪边松树上,几缕阳光落在它身上,滑动着绸缎般的光芒。它打了个响鼻,低头啃食周围青草。
一阵对话声从旁飘来。
“嘶!霍少闻,你快点——”
“来了!”
溪边,霍少闻麻利地用匕首去掉鱼鳞与内脏,拿洗净的木棍串起,架在纪淮舟面前的火堆上。从怀中掏出两个纸包,拆开盐包撒在鱼身之上。不多时,“滋滋”声响起,肉香四溢。
“你随身带这个?”纪淮舟微讶。
“出远门时会准备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霍少闻动作利落,将手边几条鱼悉数处理干净,一排鱼架在火堆上,浓郁的香味盘旋在林间。
最开始那条鱼被烤得微微焦黄,霍少闻往上撒了些花椒面。滋滋响声不断冒起,白嫩鱼肉成了金黄色,鱼香裹着辣香,刺激着人的食欲。
纪淮舟蹲守在一旁,眼巴巴盯着金黄的鱼,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霍少闻转眸,瞧见专心致志盯食的纪淮舟,颇觉好笑,伸手捏住纪淮舟脸颊软肉。
纪淮舟抬头,口齿不清道:“烤鱼……你捏我干‘熟嘛’?”
霍少闻心口一软,迅速绕过火堆,俯身含住纪淮舟被他捏得微微嘟起的唇,舌尖撬开纪淮舟牙关。
重重地,深深地,吻着纪淮舟。
“鱼……鱼!”纪淮舟一心惦念着那鱼,担心被烤焦,被堵住的口中含混念叨着,“别亲了!”
声音传入霍少闻耳中,他哭笑不得。缠住纪淮舟的舌狠狠蹂躏一番,退离纪淮舟嘴唇时,恨恨咬了一口纪淮舟饱满的唇,霍少闻语带不满:“小馋猫,就知道鱼!”
“我饿了嘛。”纪淮舟满脸无辜,视线越过霍少闻肩膀投向后方,“好了好了,快看看鱼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