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清急促喘着气，入目便见到吕慧汝揪着傅蔚的头发在含糊地尖叫。“外婆！外婆！”景清上前两步，尽量缓下语气，“外婆，您还记得我吗外婆？我是景清，小清。您看那个是小蔚，是不是认错人了？”

血洇湿布料从后背渗出来，傅蔚疼得咬紧嘴唇不敢出声，哼出的气息都颤抖。景清颇有些手足无措，迈了一个大步跪在吕慧汝面前，很轻地握住吕慧汝的手腕，带着她慢慢卸力，给傅蔚减轻一点压力，他重复道：“我是小清，他是小蔚，您忘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似乎光线都去月亮上跑了一趟再回来。呼吸声在空气中晃荡，击打在心脏上，景清紧张得手心出汗。吕慧汝终于不再声嘶力竭地喊叫，转而变成低低的呜咽，她松开了手，景清立马托住老太太：“外婆我扶您起来。”景清哄着。

“景、景哥…你、你先帮我带外婆去擦擦脸，然后扶上床休息可以吗？”

“好。”景清哄着吕慧汝慢慢站起来，回头小声问，“要不还是送去医院？”

傅蔚虚脱地躺在地上摇了摇头。

景清便把吕慧汝扶去洗手间，拿了毛巾沾湿轻轻地给她擦脸、擦手，吕慧汝神情木然，任由景清动作。景清把毛巾拧干挂回架子，扶着吕慧汝回到卧室，景清把她安顿下来：“外婆您累了吧？先睡吧，睡着了疲惫就都飞走了。”

老太太情绪波动很大，现在又不太清醒，已经很累，景清没哄两句就把她哄睡着。

傅蔚还躺在地上没起来，整个人褪色了似的现在还没恢复，景清担心他下一秒就会将所有色彩都流失，变成一副安安静静的画作了。

“景哥，再帮我给杨阿姨打个电话，请她来照顾一下外婆。”

“手机密码是多少？”景清在地板上找到了傅蔚的手机，压着一股情绪问。

“0929。”

九月二十九？如果是这个含义的话…这是他的生日。景清输入自己的生日，给手机解开了锁。他打开通讯录，找到备注为杨阿姨的电话号码拨过去。杨阿姨家住得离这不远，说自己十分钟就可以到，让他不用等，直接忙自己的事情就行。

“好的，谢谢您。辛苦您了。”

挂断电话后，景清转身，手机随手插进裤兜，要把傅蔚抱起来。

“痛嘶嘶啊…”傅蔚小声惊呼，“痛…”实在疼得受不了了，声音没收住。

景清于是打了120，他本来想一路红灯送傅蔚去医院。“傅蔚，”景清叹气，“你现在别睡觉啊，要不然你先和我讲讲发生什么事儿了吧。”

“嗯。”傅蔚很轻地应声，但久久没有接下文。

景清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他握住傅蔚的手，傅蔚的手好冷：“你看着我，和我说说话吧，这样就没空想背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