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回眸,轻嗤一声,向她伸出手,“刃刀已经有约,今夜换我伺候你。”
乔婉眠呼吸一窒,救命,好像更怪了。
她的脸唰的红了个透,默默在心里后悔不该看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本子。
那人似是无所察觉,手动了动,“快上来。”
“……哦。”乔婉眠慢吞吞伸手,谨慎地抓着萧越手腕踏上船,才想起什么,回过头有些新奇的问:“刃刀,你今夜在此处有约?”
刃刀眼神虚虚往一侧瞥了一眼,压着嘴角道:“算得上。”
乔婉眠顺着他的目光一看,眼睛瞬间睁大。
不远处柳树下那个一袭水墨色长裙的女子,是桑耳!
往日里各种被忽略的小细节开始猛烈攻击乔婉眠的脑子,她嘴唇翕动:“那,那那你,你们……”
她还没组织好语言,就被萧越一把捞到船中,萧越不耐道:“有约还不快去?”
刃刀最后欣慰的看一眼船中两人,脚步轻盈地离开。
他早说了,只要主子开了窍,他们这些跟班自然也就有望成婚了。
当然,敛剑例外。
……
乔婉眠被萧越赶到内室去准备糕点,都是现成的,她只需要将果脯蜜饯还有那些精致糕点码放齐整些。
船微微漾,拂过水面的夏风吹进屋里,再经过冰鉴,舒爽非在芜阁中可比。
乔婉眠连头发丝都觉惬意许多,满足的眯着眼想,难怪富贵人家都喜爱这般渡夏。
她看向船头的萧越。
月光并两岸的通明灯火照似乎格外偏爱他,给他身上镀了层半透的光晕。萧越身上的月白广袖随他的动作拂动,那从容而矜贵的姿态像不费力似的。
真的那般轻松吗?
迎面来的另一艘船上,两个小厮满面汗水与油光,喘着粗气划一艘差不多大小的船。
乔婉眠同情地挪开目光,暗叹萧越确实继承了萧老将军的天赋。
鄱河这一截水道不算宽广,画舫轻舟有些密集,个别大些的船甚至需要早早避让着,面得狭路相逢。
其他船上的人多在甲板上饮酒赏月,也有人叫了花楼里的女子,边唱边舞,但最吸引乔婉眠的还是与她隔着飘渺烟波的岸上繁华。
她开始回忆方才都经过了什么铺子,街边的小摊都卖些什么吃食。
萧越步伐太快,她都没看清呢。
……
“很喜欢?”
萧越的声音冷不丁在她耳边炸开。
乔婉眠浑身一震,险些叫出声。
她极快极隐蔽地嗔了一眼萧越,“喜欢什么?”
萧越道:“喜欢开阳城,喜欢富贵繁华。”
“喜欢的,”乔婉眠认真点点头,“婢子没怎么见过。”
“想与乔祺留在开阳?”
乔婉眠才想起萧越还站着,自己反倒坐在椅子上,忙惭愧站起身,边倒茶边说:“婢子也很想去西原看看。”
看看……只是看看?
萧越咀嚼着这两个字,觉着有些酸涩,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懒散坐下,打算随船在河上随波。
他扬扬下巴,示意乔婉眠坐到对面,而后道:“将帷帽摘掉罢。”
他们临窗坐着,附近船上的人能轻易看到她的样子,乔婉眠帷帽摘到一半,偷感十足地问:“大人,我现下不用藏着了?”
萧越垂眸,神情隐匿在阴影中,“这两日不用。”
……
游船的都是富贵人家,萧越遇上不少熟人。
对方在甲板上与萧越互相寒暄,注意到萧越船里明艳女子后,暧昧的笑笑,“萧大人难得好兴致,在下就不打扰了。”
萧越也不多言,潦草告别。
乔婉眠已然完全放松,忘记了来前心中的担忧,有一搭没一搭地同萧越叨叨童年时的演武场,萧越与他人见礼时,她就一声不吭安心当她的小鹌鹑,直到耳边突然朦胧传来刃刀的声音,
“可不是嘛……我家主子……若雪,真真是天上地下少见的妙人……喜欢得很。”
若雪?还是幼雪?似乎没听真切。
是在说她在唐策生辰宴上见过的那个吴幼雪?
乔婉眠顺着声音来源探出脑袋,想知道怎么就从萧越说到了吴幼雪,或是什么其他妙人的头上。
还有,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