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她很喜欢现下温顺无害,没有棱角的萧越。
眼看他背上的红粉消失了七七八八,已经没有最初看到时那般揪心,乔婉眠的心思也终于放松了些,目光开始游离。
她往日在演武场看过太多肌肉虬结的男子,但眼前萧越的身体,有另一种恰到好处,令人赏心悦目的美感。
他的肤色白净,小臂枕在颊下,手臂肌肉线条与肩胛肌肉有着好看的弧度,背心的沟壑直通向后腰,浑身一丝赘肉也没有,宽肩窄腰……
她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意识到,她虽然没有碰到他,但也跟将他摸过几遍差不多了,她就算闭上眼睛,也能在脑海中清晰勾勒他的每一寸线条。
乔婉眠手上一个哆嗦,险些一掌按下去。
萧越察觉,问道:“怎么了?哪里不对?”
乔婉眠就像头一次撬锁就发现屋里全是人的小贼,飞快地摇着头,不打自招,“没事,婢子就是看看,没干别的。”
萧越:……
差点忘了,这是一个一直对他有企图的小色胚。
但是个忠心的、软绵绵的小色胚。
乔婉眠很快专注起来,又换一只手,道:“大人,要不等会儿您坐着…嗯…封穴道吧,那样碰到榻的地方少,婢子能兼顾的地方也多些。”
萧越那么大,一定很沉,他正面一直被压着,指不定现在好些血管都破裂了。
最初选择趴着,的确是因为萧越还没从几种毒性相冲的虚弱中缓过来,现下服过药,已经没有那种脱力的感觉,且胸前腹部的痒的确越来越严重,逐渐背上那一丝舒爽也无法让他缓解了。
“好。”
……
不多时,刃刀归来,看到乔婉眠坐在榻边,认真轻抚着萧越泛红的背。
昏黄的光线下,纱帐浮动,少女侧颜精致,眼神温柔又专注。
他甚至有点恍惚,觉得榻上的萧越像是被制服的凶兽,任由乔婉眠抚过他淌血的伤口。
啊?什么?隔着冰?
看不见就当没有处理。
刃刀内心姨母笑,面上一本正经地抱拳道:“主子,伙房的人招了,果然一口咬定是听从您的指派才毒杀沈絮,现下刑部的人已经开始彻查了,唐大人那边也在推进,应当很快就会有结果。”
萧越道:“嗯,你一会接着去跟着,适当提点一二。先给我解穴吧。”
刃刀警惕:“主子,您要遵从医嘱,待您痊愈之后,怎么罚属下都行。”
萧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我要坐着也不行?”
“……遵命。”
乔婉眠退至一旁,趁机温暖自己失去知觉的手掌。
刃刀将萧越至圈椅中坐下后,又重新封住了他的穴位,其间一直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但乔婉眠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刃刀在笑。
应当是她太困了产生的错觉吧,刃刀对萧越那么忠诚,这时候应当比谁都忧心才是。
萧越就没那么好骗了,他在心里默默给刃刀记了一笔。
刃刀像一阵风,在芜阁忙完后,马不停蹄地返回大理寺。
乔婉眠搬来一张圆凳,坐在萧越侧前方,咬着唇看萧越已经渗了不少血出来的胸膛,担心地问:“大人,疼么?”
萧越开始觉得不自在。
乔婉眠与他几乎是挨着他坐的,她斜着腿才能避开自己的膝盖,她探头在他胸前,说是近在咫尺也不过分。
他有记忆以来,从没被女子这样盯着过,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耳廓也泛着红,萧越闭了闭眼,道:“不疼,你动手吧。”
乔婉眠莫名听出一股赴死的悲壮,心中对萧越的怜惜更甚,声音更加轻柔,“大人放心,婢子会小心的。”
乔婉眠弯身从盆中取出一块冰砖扣在手心中,按向萧越锁骨下方渗血最为严重的一块。
她明显感觉萧越的呼吸乱了一下,她更不敢马虎,小心地带动着冰块滑动。
萧越静静垂眸看着她的细白柔胰在他胸前拂过,若非身上冰凉刺痛的触感,连他都要认为乔婉眠是在抚摸他。
回想起马车中的种种,萧越将目光挪到乔婉眠的面上。
无论何时再看,都是摄人心魄的惊艳。
她蛾眉微蹙,纤长的睫毛轻轻扇动着,下唇被咬得失了血色。
萧越提醒:“这伤无碍,你放松些。”
下一瞬,少女灵动的眸子猝不及防地撞入他视线,贝齿松开,原本失去血色的唇上沾了水光,迅速变得红润饱满。
少女声音软糯:“谢谢大人提醒。”
萧越心头重重一撞,沉了面色语,“不要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