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了,陆道友。还请动手。”
陆九眠点了点头。他将这奇特的小木头人放在衣襟前面,掐了个手诀,双目中蓝光闪烁。
“这边。”他快速低声说道,便朝着一个方向迅速跑去。
那星月枝生长在一处嶙峋石峰之间。越发靠近它生长的地方,便越觉寒冷。等到了石峰脚下,连灵力都要被冻结。
同他们一样心思的人不在少数。
堪堪踏进星月枝的边界,就有一道火焰直冲他们而来。贺归扔了枚屏障符箓,那火焰就被抵挡在外,化解无形。
“道友,我等不愿生事。还请留步。”
周边空地宛若水波,走出两人来。陆九眠见了他们,低声道:“贺道友,是宿家的人。”
宿家?说来那成衣店的老板,似乎也姓宿。
贺归便不再上前,只扬声道:“听闻星月枝分株颇多,我并不贪心,只求一株,如何?”
“不如何。”一人神情倨傲,“星月枝本就是珍稀灵草,谁见了不愿据为己有?道友,奉劝你一句:别多事。”
贺归却笑了笑:“倘若我偏要过去呢?”
这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伸掌拍出。
“那就——得罪了!”
两道有力的气劲朝他们席卷而来。贺归一抹手中戒指,一把绣着红梅的伞瞬间打开。他一推那伞柄,伞面飞速旋转,那上面苍劲的红梅仿若泣血。
两人暗自心惊。
这是什么法宝?竟能抵挡得住他们兄弟二人合力一击,好生厉害!
“居然能挡住宿家的天绝掌……”陆九眠喃喃道,“这把伞……”
他身旁的少年笑眯眯地托着腮:“给我遮阳的!”
“……啊?”
“我兄长是一位木偶师。”那贺星伸出双手,十指交错成一只鸟儿的模样,“只要给他木材,他什么都会做,很厉害的。”
木偶师……木材……
陆九眠咀嚼一番少年的话,突然猛地睁大了眼睛:这描述,不就是炼器师么?!
可怜的阮三没法做出太多的表情,只能用小圆手抵在脸上遏止他的“呐喊”。
一个炼器师,一个医修。
“居然是炼器师?!”
“炼器师被霞火谷垄断了太久,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这次玄云试,当真有趣……”
“咦?”有人奇道,“这小子与那医修,似乎是兄弟?”
窃窃私语时,虚空水镜中,有一道一直佝偻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
“你们是说,有炼器师的苗子?”
其他几人易经,纷纷放下大能的架子,恭敬问好道:“师伯/师叔祖。”
那身影同其他人不同,显得浅淡无比。他放下手中擦拭的物事,朝水镜踱步而来。
秘境之中。
“你们说这个吗?”
那红梅绢伞在空中旋转几圈,悠然回到贺归的手中。经受了宿家兄弟二人数招,这看似柔软的伞面,居然近乎完好无损,只在周边勾了点丝线。
“见笑了。我学艺不精,仅仅是对着书上描画禁制,难以为继。若是与二位再对上几招,这伞便要破了。”
他屈指弹了弹伞面,无奈地耸了耸肩:“二位道友,可还要再打下去?虽然这把伞快报废了,不过……”
木偶师亮了亮指间的储物戒指,原本就多有消耗的宿家兄弟眼神微动。
他们自然也听见了那少年的话。木偶师?没听说过。但见这人古怪的法宝,便不难推测,这应当是一位炼器师。
炼器师不去霞火谷,来玄云试做什么?
两人心念电转间,清了清嗓子,正要再虚张声势一番,突然后脑勺被砰砰赏了两个暴栗,一声清亮的呵斥劈头盖脸砸来。
“你们两个!不是说让你们对其他参试道友友好些吗?!”
贺归挑眉,和绯星对视一眼。
那一身利落衣衫的女修,赫然便是成衣铺子的老板娘宿冷菱——也是那位火速掉马的基建流参赛选手。
宿家那两兄弟见她来了,仿佛鸡仔见了老鹰,诚惶诚恐地缩了缩脖子:“大姐……”
宿冷菱呵呵一笑,又赏了两人一人一个暴栗,将赔钱弟弟们踹到一边,双眼放光地冲到贺归面前,就差拽着人的手摇上两摇:“大……大哥好!”
贺归:“呃……谢谢?你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