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世界里，他所在的城市的极地公园在距离市中心七十公里以外的地方，而且根本没有公共交通经过那条路线。

对于巫堇来说，唯一去到那里的机会就是小学四年级时的那次春游，只可惜他错过了。

再高超的摄影技术，再清晰写实的镜头，终究描摹不出活物在眼前路过的真实感。

他不由自主地慢慢俯下身，去看鸟类身上附着着的那一层黑色或白色的绒毛。

企鹅们明显已经熟悉了散步的路径，不怎么需要工作人员引到，就扭扭哒哒地迈步向前。

偶尔有几只还会有意无意地把自己埋进雪里扑腾几下，把后面的同伴全都挡在半路，直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才慢悠悠地爬起。

虽然巫堇知道，身为一只单纯的动物，企鹅们的心理活动比他想象中简单得多，但还是忍不住发散。

看着看着，脑袋上突然一沉，巫堇向上摸去，发现是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拿下来一看，居然是一只巴掌大小的企鹅玩偶。

小企鹅应该是动物园的衍生品，是面前这些排着队前进的企鹅们的Q版形象，虽然不够写实，但对那憨态可掬的神态把握得很好。

巫堇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菲尼克斯一手拎着四只一模一样的企鹅，看到这一幕，冲着身后的另外两名员工比了个V。

然后顺手把其中两只送了出去，一人一只，相当一视同仁。

送完还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理解万岁，只送他自己，他不一定会收。”

“你可以送给楼上的那个小伙子。”

安室透不觉得柯南会喜欢这个，更何况，他已经百分之八十确认，江户川柯南大概是组织研发的半成品毒药APTX4869的受害者，原身其实是17岁的少年侦探工藤新一。

不过他能够理解菲尼克斯的做法，便也没有反驳。

他点点头，看着菲尼克斯熟练地把剩下的两只揣进了双肩背里。

“菲尼克斯先生买了两只，”安室透笑了笑，“是要留一只送给别人吗？您一直在找的人？”

“没错。”菲尼克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总是很喜欢向别人分享关于他失踪的那位老师的事。

也很热衷于装作不经意地讲起自家老师在他认知范围内的黑历史。

安室透总觉得这是一种体面的报复。

“他这人最喜欢毛茸茸的东西了，也很喜欢动植物，就是养不活。”

“曾经一年里养死了十盆花，我们那年多了十次课堂小测。”

那真是太不幸了。安室透平静地想。

“不过作为补偿，他从中取了成绩最高的三次的平均数，换算到我们的平时成绩里。”

“我们算是这些年在他手下，总成绩平均下来最高的一个班了。”

综合在波罗咖啡店打工时获得的零零散散的信息，安室透大致可以拼凑出这位老师的形象。

叶听，少年天才，20岁博士毕业，进入大学职教，同年，菲尼克斯进入同一所大学读书。

在菲尼克斯口中，这位老师极其自律、上进，对自己严格，对学生同样，因此就职一年，就成了学生们口中的“魔鬼老师”。

然而也不知道这所学校的学生是否有受虐倾向，即便如此，选他所教授的课程的学生依然络绎不绝，于是叶听不仅是学校最令人害怕的老师top1，也是最受学生欢迎的老师top1，十分矛盾。

形象很鲜活，菲尼克斯的描述往往也夹带了让人听不出编造痕迹的细节，只不过……

无论从公\安，甚至是组织的情报库里，都没有关于这位叶听老师的任何信息。

甚至连菲尼克斯所说的那所学校，都没有那位老师留下的任何痕迹。

这让安室透一度认为这位看似积极健康的老板或许有某些心理上的问题。

但组织命令他留在菲尼克斯身边，尽量与菲尼克斯进行接触，套取那位老师的信息的命令是真的。

雪村晴海曾经在假死后，秘密与菲尼克斯见面的事多半也是真的。

降谷零思绪飞转，开口询问：“说起来，关于您的老师，最近还是没有消息吗？”

“当然。”菲尼克斯斩钉截铁地回答。

“如果我的老师不愿意与我见面，他有一万种躲开我的搜寻的办法。”

“不过，最近倒是有个好消息。”说到半截，他突然话锋一转。

“有个算命的说，我一直以来的愿望或许在近期就会实现。”

“……您还信这个？”结合诸伏景光传递的消息，降谷零觉得这个“算命的”多半就是他认识的那位。

“嗯哼，”菲尼克斯耸耸肩，“就当是一种美好的祝愿——宁可信其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