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很多幕相似的记忆画面，林歇不由得感觉有些头疼，背后有些冷。

他拿出手帕，轻轻咳了两声，偷偷吐出一口血。

在四方神消失没多久，程觉几人赶到了四方神庙。

林题直起身，便眼尖的看到程觉向这边走来的身影。

“……”他愣了两下，赶忙咽了两口唾沫，将血气咽下去，手上手忙脚乱的藏起染血的手帕。

等到程觉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又是一个清冷优雅强大的师尊。

林歇清了清嗓子，说道：“秽污解…祓除了。四方神灵力消耗太多，投胎去了。”

他抬头，对上了程觉一脸凝重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师尊，你没有受伤吧。”程觉一脸严肃的问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只是心中隐隐有一种恐惧、慌乱的感受，下意识便这样问了出来。

程觉看到了林歇长睫像蝴蝶一样扑朔了两下，瞥了他一眼，一脸淡然道：“当然没有。”

“师兄，这玩意怎么处理？”寒铁衣把锁链锁住的魇往前一扔。

“杀了。”林歇看了地上的人状物一眼，厌恶地回头，冷冷道：“带回去也没什么用，等魇的能力恢复了，更麻烦。”

寒铁衣摸了摸鼻子，说道：“这样啊，我还以和师兄你之前带回来的那块秽污一样。”

“啊，这会不会太残忍了？”叶江雪犹豫了一会儿，弱弱的说，“这看起来和人也没什么区别啊。”

“不要看着魇像人的样子，就起恻隐之心。那是比魔物更邪恶的东西。”林歇语调淡淡。

“师兄，我们之前除邪的时候，你晕倒了，没看到。这家伙开大招，长得根本不像人。”江夜明大大咧咧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叶江雪抽了抽鼻子，悻悻然。

林歇忽地拦住了寒铁衣向地上的魇斩杀去的剑。

“怎么？”寒铁衣放下剑，问道。

“问一问刘忆香。”林歇垂下眼，他转身看向程觉。

程觉拿出木雕，林歇细长的手指伸过来，指尖泛着淡淡的青，他拿起木雕，灵力注入，林歇掐了个诀，刘忆香的魂魄飘出来，沉默不语。

林歇的手指轻轻点过他的掌心，程觉眯了眯眼，他好似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现在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还是知道的，程觉沉默着看着林歇与刘忆香对话。

“秽污侵蚀了他。当他完全魇化的那一刻，就是完全死了，只在身体里还存在一丝执念。”

“至于当时他为什么要应秽污的要求，有无隐情，谁也不知。”林歇淡淡道，“不管是为谁报仇，你要杀了他吗？”

“他——”刘忆香有些怔愣。

“他早就被秽污侵蚀了，但最当初的选择是他自己所做。”程觉说道，他感到自己的心里越来越慌，不由得看向林歇白皙冷冰冰的侧脸，才感到心中多了点踏实。

刘忆香沉默，她忽然举起手，化为阴森的鬼爪，爪子上冒着森森的鬼气，一爪抓入刘员外化为的魇的胸膛，发出畅快的大笑，眼中却流下泪来。

不知是不是幻象，在魇化作黑雾消散的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刘员外眼中的泪光。

感情并非乌有，仇怨不可化解，生恩不可消，死怨无可解。

所以以死来解，此生不见，轮回莫见。

刘员外消失的那一刹那，林歇说：“刘忆香，你与李愿香要去轮回吗？”声音在程觉听来莫名透出一股急躁之意。

“我与愿香魂魄稀碎，合而为一，再不入轮回。”刘忆香笑笑，说道。

“有法，我徒弟的灵武可以帮你补全魂魄。”林歇快速道，“你可以选择投胎，或者成为鬼修，我有鬼修道友，可以将你们推荐于她。”

“什么？”刘忆香不可置信的回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