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带着些许擦伤,好在只是潜在的伤口。
“去那边坐会儿吧。”
刚才那场“战争”卷去了所有的板凳,导致他们现在只能坐在楼梯口。
“你们是惹了什么人吗?”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得到的是楼上住户的投诉。
方才因为战况激烈,没有一个人敢从楼上下来,生怕牵及无辜,待一切稳定之后,他们只想退房,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重新租房。
老板无奈,收银台被他们危及,抽屉里的钱撒的到处都是,狼狈不堪。
老板转过身,面对楼梯口堵着的人群,一边弯腰道歉,一边表示只能等到维修之后退房。人群中要么默认自己倒霉,要么强硬地表示要退房,场面一度失控。
楼梯口坐着的楚介,站起身与他站在同一条线上,“请各位耐心等待,给各位造成了不便,房费我将双倍退还,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儿的房费本就不低,双倍退回,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似是顷刻间,竟无一人接着反驳。
就在楚介准备再次坐回楼梯口时,他看到门口闪过一个人影。他穿着黑色裤子,黑色上衣,戴着黑色口罩和一顶棕色的鸭舌帽,就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着,他目光看了眼老板,他状态很不好,脸上留下因惊吓过度而产生的后怕。
“你的母亲……是不是刚生产完?”楚介不知道这话问得是不是时候。
老板错愕的对上楚介的视线,没有说话。
他往后走一步,微微垂头,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本就少言的他,此刻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楚介刚想说话,话却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老板回拍了他的手背,缓缓朝前走去,只见他移开一个巨大的绿色植物,随后推开隐形门,里面出现一个房间。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是一个房间,看不到内房间内有什么,顺着自己的好奇心,跟上他的脚步。这不看不知道,房间正中央,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的头发扎成三股辫,长长地拖在地上,她整个人倚靠在摇椅上,感受着从上方狭小的玻璃窗内,透进来的阳光,样子很像她在发光。
房间内只有一个婴儿的哭泣声,婴儿的哭泣声很小,甚至是站在屋内才能听见,更别说隔着一扇门了。楚介回想起袁离走之前说的话,他侧目看向婴儿床上的婴儿。
老板缓缓走进屋内,搂住他母亲的肩膀,将她的头拥入怀中。楚介顿在原地,随后他的脚步倒退,直到退出房间。
他鬼使神差地走出客栈,在客栈后方看到了倚靠在车门上发呆的袁离。她手上捏着一根烟,灵活的在五根手指头上跳跃,没有察觉他的视线。
楚介缓缓走进,步伐不紧不慢。
他前脚刚停,后脚从前方传来声音,“你还没有弱到需要女人的保护。”
袁离固执的重复他先前的话,言语间很明显能够听出她的不满。楚介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抛给她一句,“那群人是你找来的。”
还是陈述句,较之先前更加肯定。
他不正面回答,袁离也不打算正面回答,“楚大老板确实不需要女人的保护,但楚大老板这一身伤,伤的可不轻。”
简短的对话,她始终没有转过头。
如果说,袁离是个倔脾气,那么楚介可以说与她打了个平手,甚至是更胜一筹。
楚介还是重复先前的话,“那群人是你找来的。”
她脸上没有大幅度的情绪波动。他愿意倔,那她就陪他倔,“你这伤要是再不处理,可就要落下疤了。”
他仍在固执的重复,“那群人是你找来的。”
袁离现在懒得搭理他了,“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楚介思考再三,选择沉默。
“男人留疤就不好看了。”话落,她转过身,正巧与他对视。
一阵风吹过,地上的灰尘在空中飞舞,有几粒沉沙附在他的伤口上,楚介对此毫不知情。这些沉沙,像是懂人情世故,间接地将他推向她。
袁离眯着眼,微微抬起下巴,“你看,都起沙了,再不处理,伤口就更严重了。”
她有意无意的在勾|引他,或者说牵引他,让他来,让他向她走去。男人冷不丁的抬起手,遮挡风沙,沙消沉,风停。
袁离自顾自的拿起早就取出来的医药箱,随手捞起一旁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手臂用劲,将矿泉水扔出去,正中他下怀。
男人单手抓住矿泉水,拿着拧开就要喝下肚,但动作被她的声音制止,“这水不是让你喝的,是让你清洗伤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