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活人在我眼前被摔死,我做不到。”
趁着天人们还在扯去仙童身上的飘带和衣裳,谢应观望着石山下的情形,心里也没什么准儿。
但他按下了要跟着起身的【霸王花】的肩头,作死这种事情还是自己一个人去比较好。
李长生和那两个命被李登天捏在手里的地人孩童没什么区别,按照他的话,对上那些老虎,也只能像蚂蚁一样被踩死。但李长生听完谢应的这句话,却解下了腰上的镰刀,跟着站了起来:“我也去。”
“你去什么,你又没什么仙法,怎么和他们斗?”谢应厉色拒绝,要他也留下,可李长生却反问他:“那你呢,你有仙法吗?”
对啊,他也不能靠那套捡到什么就拿什么当武器的全职打法去战斗了。
没有武器没有技能,那就只能靠脑子了。
谢应飞快思索着,又抓着【霸王花】的肩膀把自己一手按下的花臂少年扽了起来。
“大前,你练过铅球吗?”
花大前摇摇头,摸摸脑袋问:“中考考过实心球算吗?”
“算,”谢应拍拍他胳膊,指着红光的所在鼓励道,“等会儿你拣点石头,使点劲看准了往他们人在的地方丢,记住,我一走你就开始丢。”
“好!”花大前暂时从技能失效的颓废里走出,像模像样地秀了秀胳膊上的肌肉,“放心,我砸陈帆他爹的玻璃的时候很有准头。”
花臂信誓旦旦地钻到石台的后方去捡趁手的石头,谢应又把目光投在了李长生的面上:“等会儿兵分两路,你去搞点动静,把村子里的地人还有你的那些仙童伙伴都喊来,记住,动静越大越好,最好把村长也喊来。”
“为什么,”李长生问出口,又觉得自己这种时候不该问太多,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谢应身上,“那你呢?”
谢应取下他腰上的镰刀,掂在手里,像死神那样挥了挥,道:“我去让他们鬼哭狼嚎。”
李长生刚要走,又停下了脚步,把腰上挂着的那些一块一块的虫子肉解下来丢在了地上,遥遥冲后方弯腰捡石头的花大前开口:“喂,如果石头不够,你就把这些东西丢下去。”
说完,他飞速地翻下石头下了山。
山下玉井边。
仙童在李登天的手底下拼命挣扎,他们整日穿在身上的仙衣被野蛮剥下,两个少年中的那个女孩子指着李登天的鼻子在骂:“既为仙童,不作人牲,我们和长生哥已经帮你们迎回了仙人,为什么还要抓我们,出尔反尔的畜牲,你们算什么天人,快把我和我娘放了!”
李登天蛮横地把她往半空中一丢,又像耍猴一样在她落地前拎着脚脖子接住她,引来女仙童的惊呼和更为大声的咒骂,这才得趣大笑,不屑地“哼”了一鼻子气:“你是谁,你娘又是谁?”
地人对天人而言,不过就是一群奴隶,奴隶们姓什么叫什么他们永远不会关心。
女仙童又骂了两声,骂的李登天心燥气燥,喊了一声:“这都是谁家的,这么没规矩?不懂讨人喜欢的血统,还不除干净了,留着干嘛?”
于是天人堆里钻出来一个肉墩墩的像是大冬瓜一样的华服之人,他像买卖牲口一样撸起女仙童的袖子看了看,在她的小臂内侧找到一个石头纹样的刺青。
大约境界不如人,肉墩墩说话之前给李登天拱了拱手:“她娘是我家的奴隶,她是家生地人,自愿去当仙童的。另一个也是我家的。她说的长生……应该是那个论不清从属的地人孤儿,村长说谁都不能把他圈回家。”
李登天听完,又骂骂咧咧地抖了抖手里抓着的仙童的脚脖子,把那个男仙童吓得“哇哇”直哭,天人们有的笑有的看戏,人群里那个为首的咳嗽了两声结束了闹剧,对着肉墩墩开口:“李坚实,那这两个人牲就算在你头上,下次再拍卖仙法果实便替你抵了数目。”
李坚实一听,眉开眼笑,又向那人鞠了个更大的躬:“多谢族老,多谢族老。”
他口中的族老稳定了局势,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行了,快开始吧,丹蛇神要等急了。”
“是!”李登天抓起两个人的脚脖子摇摇晃晃就要把人倒吊着丢进井里,却不曾想刚要动作,脑袋忽的一痛,有什么东西砸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谁?”李登天似乎对痛觉十分敏感,他痛得牙齿打颤,扭脸就要寻罪魁祸首来算账。
可他回头,看到的只有一群面面相觑的端着架子的天人。
他只有三人境界,虽说在这些人是说高不高,但族老器重,谁敢在这种时候打他,不就是打族老的脸面吗?
李登天刚要告状,又一块石头砸来,这次正砸在他的胳膊上,痛得他一把将手里的两个仙童丢了出去,胳膊折回来又是吹又是揉,差点儿就要满地打滚儿。
随后是第三颗、第四颗石头,一颗砸在了井壁上,一颗砸在了族老的屁股上。
李坚实跳出来一边十分狗腿地要给族老拍屁股,一边喊着:“我看清了!石头是从上面掉下的,有人在山上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