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那些合作的商户也写去书信解释,稳住了生意,同时给段家海外的旁支发去讣告,告知段平生是为奸人所害,请亲眷速归。
消息传递需要时间,这一来回耗时良久,等那些段家人长途奔波回到段家时,何青兰已经将权力都握在手中,段平生的几个孩子也因她的善待唯她马首是瞻。
其他家眷看见何青兰做事雷厉风行且赏罚分明,这短短几个月她们从何青兰手里拿到的分红远比之前段平生当家时要多得多,得知海外旁支要回来,担心他们会来争夺家产,纷纷站队何青兰。
段平生的表亲兄妹们在祠堂内,听着何青兰声泪俱下的控诉,纷纷生起同情之心,且因迁坟那日整个古城都知晓,有了里里外外无数证人证言,加之何青兰将段家打理的井井有条,连死了人的家里也对何青兰没有任何怨怪,没有一人对其提出质疑,还隐隐透出拥护之意。
而何青兰作为段家寡妇,还是个新生子的母亲,且段平生的长子将要成人,他们也就并未对段家现在的权力结构过多指点,回来几日也看出段家现在话事人是何青兰,他们远行海外多年,早就脱力了段家权力中心,自知争不过,况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段家此刻正蒸蒸日上,思索清利害关系,这群旁支果断选择利益最大化的方式。
但回都回来了,虽和段平生早已因经年累月的断联感情淡薄,但这事儿闹到了段家祖坟,还掘了祖先坟墓,如此所有的怒火都落在了西索瓦尼头上,段家人在祠堂内摔杯为誓,势要将西索瓦尼杀之。
但这群段家人身家早已落于海外,无法在滇南长留,只得叙旧谋划好,只要有西索瓦尼的消息便举全族之力一同前往,做好消息如何沟通的约定后,短暂停歇后众人又纷纷离开滇南。
至此,段家彻底掌控在何青兰手里,段平生死掉的第二年,她爹因酒后失足落水而亡,她给这个爹风光大葬,城内人人夸她有孝心,母亲被接到段家,和她一同照顾着小女儿。
段平生的死成了古城茶余饭后必谈之事,人们或有恐惧或有困惑,或觉得段平生活该,但无一不对那已在人言中被传为邪祟恶鬼的西索瓦尼极为好奇,西索瓦尼倒没有具体的消息,但只要有任何线索,何青兰为了面子功夫也会召集人去寻仇。
尘埃落定后,何青兰上门答谢神婆,还是在林中木屋,入秋的林中时有松鼠小鹿穿过,衔起木屋前的榛果,在树叶莎莎作响中,何青兰问正看着小鹿来去笑眯眯的神婆:“婆婆既然知道段家有难,为何不帮段家,您当初押宝在我身上,不怕我不堪托付吗。”
神婆浑浊的眼眨了眨,视线失焦看向未知的虚空,因年老而干瘪的唇翕动,说出一段往事。
“当年他段平生随口辞掉一个人,扰了本是友邻的两家安宁,邻居成了仇人,你怨我来我怪你,连那小儿都耳濡目染的日日吵嘴,我那友人的小孙儿,还未满十岁,就因两家小儿搏斗,落了水,没救回来。”
“那日我本想去看看她,可还没走到村口就从旁人口中得知,我那本就体弱的友人,随着她的孙儿一起走了,说担心孙儿一个人上路害怕,也跳了那条索了孙儿命的河,一家人,因为他段平生,落了个家破人亡,今时今日,是他段家的报应。”
*
拿到尸养玉,西索瓦尼将其雕刻成一只手镯,镯子戴在手上,十指连心,最合适不过,镯子做好了,眼下急需一个试验品,来确保复活斯美娜时没有差错。
试验品也有高低,西索瓦尼不是个随意的人,他边走边挑,这一挑选,就走了几年,这一路上西索瓦尼的名字早被段家挂了悬赏令,为了方便行事他化名段功,段功可是个好名字,生前富裕死了还能睡在温玉上,正好不过。
随着心意从滇南一路向东,期间遇见几个勉强可用的,但都因他的挑剔放弃,不过这个放弃也是随手杀了,就这么一路挑,直至到达海城。
1929年秋,段功途经愚园路,察觉到周家的诡异之处,他在周家对面住下,屡次放出小鬼查探周家的情况。
在发现周梧居然养出了个偶魂时,他惊觉时候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魂体放进一具人身,这简直是量身定做的试验品。
他旁观周梧的痛苦与纠结,在他最需要时,出现在他眼前。
周梧果然上道,几乎没有犹豫,就选择了换魂,而且还是换在他的妻子身上,果然是个最佳的选择,都不用担忧妻子发现他出轨。
不过段功不是善人,他只是需要一个例子,既然成功了,就没有作用了,他果断抛弃周梧,虽然明知周梧将会遇到什么,黄素仪的魂魄被从身体中抽去,没有去处势必出事,不过这正方便了他取回尸玉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