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放火这种十恶不赦的事,对于段功而言却是再好玩不过的,看着那些人在自己面前痛苦哀求,却还是只能慢慢的死掉,他就觉得无比的痛快,剥夺别人的生命欣赏他人的痛苦对于段功是一种享受。
船舱里传出咚的一声,段功思绪被打断,皱眉侧头撇了一眼,想到船舱里的那个小孩,他想起自己唯一做错的一件事,也不算做错,只能说是失误,如果不是那个失误,也没必要跑大老远来到海城。
如果当初再谨慎一点,他就可以不用背井离乡,也不用改头换面,不需要顶着段功这个名字招摇过市,当了几年的段功,他都快想不起来自己的本名了。
本名叫什么来着,他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哦,终于想起来了,他原来的名字是,西索瓦尼。
自己还是西索瓦尼时,也不是孤家寡人,他有妻有女,可惜这一切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云层散开,太阳暖洋洋的照射到身上,想着想着,西索瓦尼感到困意,他闭上眼睛,做了个梦,梦里他回到了十年前的家乡。
*
穿过几个法国人围着的路口,西瓦索尼脚步轻快的走向那片妻子家的橡胶林。
橡胶树是法国人带来的,自从法国在柬寨殖民后,整个柬寨都弥散着一股法国风气,法国公司获得了柬寨的经济土地投资权,大面积的在柬寨种植橡胶。
自己妻子家就是最早一批开始种橡胶树的,那些一颗颗朝着天长不生杂枝的树,覆盖了他的家乡。
不过西瓦索尼无所谓家乡会变成什么样子,也无所谓被谁统治,那些游走在街头巷尾的法国人也不在他的视线里。
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修习降头术。
不过无人知晓他在练这个,降头术的修炼有很多种方法,他选择的是最为人不耻的那一种,如果被人知道,肯定会被人口诛笔伐然后杀之。
他生来就与众不同,或许是自己的祖上有着嗜血的基因,他从小就对血腥残忍的东西好奇,在那些小孩看见杀鱼都害怕时,他已经悄悄地站在后面把他们推到水里,可惜大人速度太快,没让他们被淹死。
几十年前,法国人弄了十万个柬寨人去欧洲当劳工,其中一人就是西瓦索尼的先辈,那个先辈命硬运气好活着回到家乡。
很多年后西索瓦尼出生,他在家中的杂物里翻出来一本小册子,那是先辈记录下来的在欧洲所遭遇的一切。
从那些血腥的文字里,西索瓦尼没有感觉到愤怒和怨恨,他只是从中发现了一个道理,他奉之为真理,即人不平等,只要拥有绝对权力,就可以轻易的剥夺他人生命并从中享乐。
这本册子他并不想留存,看完后就烧了,之后的每一年,他都在想要如何成为一个可以轻易杀死他人的人,只要一想到能让人痛苦挣扎他就感觉血液在身体里沸腾。
在这种常人认知的病态心理中,他结婚了,娶了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妻子,生了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儿。
对于妻子,他没有爱,也没有恨,他看不到她的灵魂,只是感叹她的身体居然能孕育出一个新的生命,在他的思维中她被完完全全的物化了。
随着女儿的长大,他终于在日复一日的蹉跎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就是修习降头术成为一名降头师。
想到降头术里那些血腥残忍的术法,他就燥热心悸。
西索瓦尼的家在磅湛省,这里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和货物在水路上运行,他穿过妻子家的橡胶林,来到林中的木屋。
木屋在一条宽四五米的河道边,这条河是他家橡胶往外运出的路线,为了更方便的工作,他和妻子都住在这里。
推开木屋的门,妻子坐在地上给女儿缝衣服,女儿因为要上学,在城里和老人一块住,妻子今天刚从城里回来。
听到声音妻子回头,看着丈夫逆着光朝自己走来,她张嘴正打算说女儿今天学了算术,话还没说完,脖子上一凉,她的声音被截断。
疼痛从脖子蔓延到全身,她感觉嗓子冒着泡,眼前逐渐模糊,意识消失,她伸手去够丈夫的衣角想问他为什么,可惜没有力气了。
身体倒在地上时,她看到丈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底没有一丝情绪,冰冷凉薄。
西索瓦尼蹲下身,嘴角沁着一丝笑,他伸手从妻子喷溅着血液的脖子上轻轻一抹,把沾染着血液的手指含进嘴里,品尝着温热的血液。
妻子的身体逐渐冰冷,他放下手里的刀,轻轻拂过妻子的脸,嘴里哼着从刚才路过的那群法国人那里听来的歌。
这是他杀得第几个人来着,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