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里面很大,还有无法看见的空间,只要再多看到一点就好,她想看见最里面的墙角有什么东西。
“你在干什么。”
突兀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黄素仪手猛地一抖,手下的裂缝发出撕裂的声音。
周梧什么时候下来的!她根本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黄素仪吞了下口水,转过身来挡住那个被再次撕开的裂缝。
已经调整好表情的脸上挂上了一抹毫无破绽的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平时工作的地方,”说着她还想起走了几步来到周梧面前,“谁让你最近订单都不接了,我作为你的妻子,难道不可以关心一下我的丈夫吗。”
说话间,她的手抓住了周梧的袖子,还轻轻晃了晃。
黄素仪微微仰头观察周梧的表情,好在他似乎没有发现什么,面色如常。
周梧低头看了一下妻子扯着自己袖口的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串钥匙。
随着金属碰撞造成的声音,黄素仪看过去,那是一串古铜色的钥匙,“你什么意思?”
“你要想看直接和我说不就好了,”周梧晃了晃钥匙,“这是你家,我是你的丈夫。”
话毕,周梧走到门前,找到那颗专属的钥匙,打开了门。
没等黄素仪跟上来,周梧已经抬脚踏了进去。
昏暗的屋子唯一的光源来自于打开的房门,屋内陈列着各式的木料,地上还有未打扫的碎屑,踩踏时还有细碎的木尘漂浮。
黄素仪看着周梧的背影,她已经知道了这件房间没有任何问题,否则丈夫不会这么果断就打开,这次失算了。
但话已说出口,她只能顺着演下去。
踏进门槛时,她看了一眼门上那个撕裂的口子,比之前显眼多了,但好在丈夫没有起疑。
先一步进屋的周梧已经拿起一截半米长一寸宽的圆形木料,背对着黄素仪说道:“这是最合适用来做人偶身子的料子。”
说完,没等黄素仪仔细看,他又拿了一段较小一些的木料,“这个,适合用来做四肢。”
周梧转身朝向黄素仪,“你知道这里面什么样的木头最适合做头吗?”
黄素仪很明白这句话是指人偶的头,可有些草木皆兵的她从这句话里听出一些诡异的感觉,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周梧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再次来到黄素仪面前,看着妻子的眼睛,“没有,适合用来做头的木料太少了,头是最重要的部分,随意一块木头安上去,都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偶。”
迎着周梧的视线,黄素仪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她错开视线,假意在屋内环视了一圈,斟酌着说出:“这就是你这段时间没有接订单的原因吗?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她语气停顿一瞬,略带疑惑缓慢说出:“头?”
“嗯。”丈夫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如果没有合适的木料,我不会让任何一个劣质的人偶从我周家的大门走出去。”
还有问题在黄素仪脑海中盘旋,但她没有再询问。
他给自己的理由很合理,给父亲的理由也很合理,可是为什么要用不同的理由来告诉两个人。
相伴多年的情谊让黄素仪在给他找原因,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理由,父亲是商人,他肯定无法理解为什么雕刻好上过色的木头有什么区别,红木紫檀黄花梨,都是木料,只要精心雕琢,就不存在不合适。
所以周梧才用手伤为由让父亲理解,毕竟这是一个没办法反驳的理由,而自己,此前也没有特意问过。
想通这个关节,黄素仪并未舒心,她此行的目的从来不是搞清楚丈夫到底为什么不接订单,她要知晓的,是丈夫到底有没有出轨。
这栋房子里,没办法藏人,一个人生存最重要的就是吃食,厨房在这个宅子的斜面,离这栋屋子并不近,这里没法开火,除非有人天天来送。
但这并不划算,金屋藏娇在这座宅子里风险太大了,可这不代表这屋子就没有可疑的地方。
今天既然都进来了,下次再来就显得突兀,只能一鼓作气顺杆子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