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淑慎敲他脑袋,问他这里面装的什么,会觉得程诉不爱他。
“她是太爱你了,爱到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原来那么爱你。”
夜深露重,不好在阴暗处待太久,祁知礼扶着凌淑慎回到主宅。
祁知礼始终没明白,凌淑慎说的“太爱”,是什么意思。
“程诉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比起你,我或许更了解她。”
凌淑慎毕竟离了祁知礼这么久,他现在长成了什么样子凌淑慎不能全然把握,可程诉不一样,她很了解。
“是你死缠烂打把让程诉和你在一起的吧。”
在英国的时候,那么多人对程诉动过心思,每一个人能得她的青睐,凌淑慎还在想什么样的人能让程诉喜欢,最后居然被自己儿子收入囊中了。
程诉她不会主动招惹别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凌淑慎的儿子,她只会再小心,再谨慎,只可能是祁知礼死缠烂打,程诉又沉沦其中了。
“程诉如果不是太爱你,你根本留不住她,更别说像现在这样还肯让你赖在她那里。”
“你知不知道,她给我递了辞职信。”
祁知礼知道,程诉跟他提的时候他还生了好大的气。
“那不是因为她要离开我吗?”
凌淑慎说他错了。
“那是程诉不想离开你,她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对不起我。”
是凌淑慎叫程诉去照看祁知礼,可她没把握好自己的心,把祁知礼照看到床上去了,程诉自己过不去这个坎,那是她那么敬重的人。
“我精挑细选的这么一个人,就被你抢走了。”
“是啊,京城里都说你眼光好,你亲自挑的人我当然喜欢了。”
“我那是给你挑的助理,不是给你挑的老婆!”
“可我想要她当我老婆,她不可以当我老婆吗,我们俩在一起又没什么问题。”
他们俩结婚又不犯法。
凌淑慎忽然对她这个儿子感到头疼了,祁知礼喝了酒,说话特别无赖。
“你们俩要在一起是没问题,我也不会反对,当你有没有考虑过程诉怎么想?”
“她不是就是怕你不同意吗,你都同意了,程诉也会同意的,你说的她那么爱我。”
“你以为程诉的逃避只源于在意我同不同意吗?”
那还有什么呢,祁知礼想不明白,眉头皱的那么狠,可怜兮兮的看着凌淑慎。
“你也这样装可怜哄程诉的?”
苦肉计美人计对程诉确实很管用,祁知礼以为这样能把她永远哄在身边,但凌淑慎可不吃这套,叫他坐好。
“你也是在祁家长大的,那些手段你见过多少,体会过多少,连你父亲都不能幸免于难,你怎么能叫程诉拿命跟你赌。”
“你喜欢程诉,可你有没有想过她能不能承受起你这份爱重,又能不能坐稳祁太太的位置,你想步我的后尘吗?”
凌淑慎问祁知礼,是不是想和她一样体会那种失去爱人的滋味。
“你成为了偌大祁家的掌门人,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偏爱和固执会将程诉架在什么位置,她能不能承受得起。”
祁文渊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从宜和凌淑慎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都心惊,程诉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但在邮件里只轻描淡写的和她说祁知礼很顺利拿到了继承权,只字不提她在这当中做了什么,还叫她不要担心,好好养病。
好像有什么地方突然被打通,祁知礼从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她不愿意和你在一起,是想保全你。”
如果再有人拿程诉威胁祁知礼,因此要了他的命怎么办,所以程诉躲他,躲得越远越好,以为这样能保全他。
可祁知礼却以为程诉不爱他。
“关于你的感情我不想干涉,但我以为你有分寸的。”
“是我错了,我还强迫程诉留在我身边。”
忽然感觉手臂上伤痕在隐隐作痛,漆黑的仓库里,程诉泛着泪的眼睛望向他,叫他不要过来。
程诉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
凌淑慎就这样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事情的本质。
程诉一个人待在秋水长天又失眠了,她不知道凌淑慎要和祁知礼说些什么,她也不知道凌淑慎会怎么看待她。
回来的一路,凌淑慎都没有提过程诉要辞职的事,她打算怎么处理她呢?
程诉反复看那张夹在书里的明信片,上面沾染了一滴水痕,将墨迹晕得更开,好像是谁的眼泪。
是谁滴落在这上面的呢,程诉不记得她写的时候哭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