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延也曾和明月与程诉说过这事,死的这人是校内鼎鼎大名的凌修远教授的姐夫,本就就受京大学生关注,祁致尧的死使祁家动荡,京城诸多世家也受牵连,总之不太平。
凌修远那时已不怎么在京大上课,更因此事彻底辞去教职,外派出京,凌淑慎因祁致尧的死放下凌氏事务,凌家此后由凌澈接手。
更不用说当事的祁家,最受瞩目的继承人离世,从此形成两虎相争的局面。
那时说起这些事,程诉只觉得不关她事,凌家,祁家,都对她太遥远,贺延说的那些豪门争斗,程诉也一概不懂。
她怎么也没想到,多年后,她会成为这件事的局中人,她在认识凌淑慎很久之后才得知,凌淑慎的凌是京城凌家的凌。
祁知礼抱着程诉跌坐在地上,程诉终于得知见底的红酒和满溢的烟缸是因何。
“祁知礼,起来,听我说。”
程诉握着祁知礼的肩膀,逼他和她对视。
“说……什么?”
“这件事交给我去调查,你好好待在华悦,不许再喝酒,听到没有。”
“不行!”
祁知礼听到程诉的话猛然回神,这件事情太危险,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程诉原本,原本不该走的这一步的。
“我父亲的死,身为人子,我该自己来调查。”
“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能怎么去调查。”
“颓废”两个字就明晃晃的挂在祁知礼身上。
“我听你的话,我不喝酒了,我一定要,一定要亲自查出当年的真相。”
一字一顿,祁知礼说得很坚决,他的人生原本也不该是这样的,祁致尧若还在,他应该是很幸福的,不用经历这些孤独和背叛。
“那现在乖乖去睡觉。”
她回来时就已经凌晨,又谈了这么久,时间不早了,祁知礼这几天应该都没休息好,眼下的乌青很明显,程诉……很心疼他。
“好……”
卧室里留着夜灯,程诉帮祁知礼盖好被子。
“你不上来一起睡吗?”
祁知礼拉住程诉要离开的手。
“我总要洗漱一下,放心,我不会走的。”
“嗯,我等你一起。”
程诉拿了睡袍进卫生间,打开淋浴器,淅沥水声透过门传到祁知礼耳里,而程诉却还没脱衣服,抱着手机飞速打字。
欧洲那边正处于傍晚,程诉发邮件到凌淑慎的私人邮箱。
凌淑慎两个邮箱,程诉一般只用工作邮箱联系她,回国前凌淑慎还给了程诉另一个私人邮箱,只有在关乎祁知礼或者特别紧急的事,程诉才会冒昧联系这个邮箱。
其实程诉不该在这个时候去打扰凌淑慎,她刚在瑞士做完手术,本应好好休养,但涉及到祁知礼,甚至祁致尧,程诉不敢擅自决定,说到底,这是他们家家事。
还好,凌淑慎很快回复。
【我已知晓,当年之事我已尽力却无结果,小礼愿意继续调查就让他去吧,如有进展,立刻告知我。另,此事凶险,慎思慎行,明哲保身要紧,不必强求。】
随回信一起发来的,还有一封附件。
凌淑慎这些年能查到的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了。
程诉快速浏览,这些资料能帮祁知礼省去很多弯路了,凌淑慎准备周全,或许她的担心都是多余。
洗完澡打开浴室门,祁知礼已经睡着,但眉头一直紧皱,似乎很不安稳。程诉一掀开被子,祁知礼就像装了雷达似的一下贴上来。
睡吧,这事捅出就没有安稳觉了。
祁知礼虽然不让程诉插手有关于祁致尧的事,但程诉还是在整理相关的资料,结合凌淑慎发给她的那一份,做了相对完整的分析。
“有关于祁四先生的资料大部分都已经没了,应该是祁老先生刻意处理过。”
祁成蹊既然要决心要瞒,在这些手脚上面自然做得干净,不然怎么能稳坐高位这么多年。
“从祁四先生本身着手已经查不出什么了。”
这些不用程诉说,祁知礼这几天在找当年卷宗时就已经发现了,根本什么都查不到。
“所以这件事注定是没有结果的是吗?”
“不一定,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什么路?”
“当年车祸致死的不止祁四先生一人,与他相撞的那位黎女士是宋晟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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