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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里的中国游客很多，热衷留下字条打卡的游客更多。

祁知礼说好像十几年前来这里的时候，他们也在这里留了一张照片。

那时候的店主对他们印象很深刻，少见的亚洲面孔，一对郎才女貌的男女带着一个活泼可爱的男孩儿来光顾，一看就很幸福。

程诉和祁知礼坐在照片墙旁边的高脚凳，在一整墙照片和便利贴中找过去的痕迹，但是很遗憾，没有找到那一张，连店主都不是同一个人了。

新的店主是老店主的儿子，他说他父亲将店交给他的时候，将以前的老照片都收起来了，这两年来打卡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也会定期更新照片墙。

“原来已经被撤下来了。”

拍立得自带的复古滤镜让这些新照片也染上些旧色彩，在这些似旧非新的照片里，祁知礼读出了一个词——

物是人非。

店主换了，照片撤了，他长大了。

程诉问要不要再拍一张，过去的痕迹没有了，那就添点新的痕迹。

“那你能和我一起拍吗？”

程诉是个不爱拍照的人，她们家的相册里她的照片少之又少，除了从小到大的毕业照，其他照片找不出几张。

“好。”

对镜头避之不及的她还是答应了祁知礼的要求，大概是他望向她的眼神太殷切。

正午的阳光太烈，那张拍立得有点曝光，店主问他们要不要重新拍，祁知礼拒绝了。

“Ho trovato questa immagine molto buona.”（我觉得这张照片很好。）

程诉的脸在阳光映照下明媚生辉，浅棕色的瞳孔在看镜头，而祁知礼正好在看她。

他找老板要了一张便利贴，写了一句话贴在照片旁边，程诉看不懂他写的意大利语，只看见了上面的两个名字，Ciel和Cedric，程诉和祁知礼的英文名。

或许多年后故地重游，程诉会明白那张纸上的“non sono mai separati”是“永远不分离”的意思。

这趟来法国，原本只是来见Ambroise，见完过后祁知礼却没有着急离开的意思，一直和程诉停留在法国，当真的开始度假了。

祁知礼说程诉在伦敦太沉闷，来南法好像会开心一点，脸上笑都更多了，所以想带她多留一会儿，希望她快乐一点。

其实程诉沉闷的表情并不是因为她不快乐，只是她的情绪对外界刺激的反应很弱，才会给人以不太开心的错觉，但祁知礼费心安排的休假旅行，程诉也确实觉得放松了些。

玩到月末，祁知礼又说，有个朋友正好在附近，知道他来，邀请他们去玩儿。

裴乔景在京城也是玩咖那类的，家里老小，上头两个哥哥负责赚钱，不用他累死累活，他就混吃等死，或许是觉得再这样下去人就要废了，他两个哥哥把他送到欧洲深造，结果在国外玩儿得更high了。

他是开着限量版敞篷跑车出现在程诉和祁知礼面前，带着墨镜，笑容狂妄不羁，大声叫着“阿礼”。

程诉扯扯祁知礼衣袖，悄悄问他。

“你的朋友都这么夸张吗？”

“他是有点吧，但人还是挺好的。”

裴乔景除了打扮花了点，人还是挺仗义的，以前曾成杰玩儿废了他那辆限量版赛车他都还笑嘻嘻的，一点不计较，特没心眼一个人。

他问及程诉的身份，祁知礼给了一如既往的体面回答，——女朋友，程诉没有先前那么不自然，笑着和裴乔景打招呼。

“你说带个人来是带你女朋友啊！”

裴乔景把祁知礼拉到一边。

“你不早说你交女朋友了，今天派对有好多漂亮女孩儿，我还说要给她们介绍个单身大帅哥，得，这会儿她们指不定多失望呢，竟然名草有主了。”

“靠！陈明他们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告诉我！”

裴乔景骂骂咧咧，还是摆出笑脸将程诉和祁知礼迎上车。

“我特地给你们准备了海滩派对，够意思吧！”

留学富少，派对泡吧约会都是常规操作了，祁知礼在美国也没少参加各类party，只是程诉比较闷，剑桥的各类派对她都很少去。

裴乔景在海边有别墅，连房间都收拾好了。

“之前不知道还有个女孩儿来，我只叫阿姨收拾了一个房间，这会儿阿姨不在，既然你们是男女朋友，那就住一起吧！”

嗯，祁知礼和裴乔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那间房的风景还不错，正对海滩。

虽然时间尚早，但已经有不少人在来了，法兰西姑娘热情洒脱，穿着泳装在沙滩上。

程诉有点累，躺在房间沙发上，看祁知礼在那里挑衣服。

“你参加派对这么认真，挑衣服挑这么久，又要打扮得多花枝招展？”

“这话听起来怎么酸酸的？”

“程诉你是不是吃醋了！”

祁知礼不挑衣服了，过来抱着程诉。

“我哪有吃醋了！”

有些时候，否认就是一种承认，祁知礼觉得特别是在程诉这种嘴硬的人身上。

“怕我穿得太好看被别人看上了？”

“不会的，我再好看也是你的。”

咦，程诉嫌他说得好肉麻好自恋。

“而且谁说其实在给自己挑衣服了，其实在给你挑衣服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