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知礼说。
程诉对翡翠玉石不算有研究,但也能看出来,这只镯子来历不凡。
满绿的底色,种水清透,前两年有拍卖行拍卖过差不多品质,成交价九位数。
而且,这东西看起来不太新,像是很多年前的物件,许久没人带过了。
想来,是祁家家里长辈的东西。
所以程诉觉得不合适,但她拗不过祁知礼。
“我让你戴着就戴着!”
祁四少向来霸道,说一不二。
程诉第二次上祁知礼的车,这次她没坐副驾,和祁知礼一起坐在后面。
下车前,祁知礼要程诉挽着他一起进去,美其名曰,“女伴的自觉”。
所以自踏进会场那一刻起,停留在程诉身上的目光就不少。
漂亮的容颜,祁少的女伴,还有手上价值不菲的镯子,随便一样都引人注意。
这只冰透的满绿翡翠镯圈子里不少人都认识,那是祁家的东西。
原本程诉以为一直站在他旁边,当个美丽的花瓶就好,没想到祁知礼先开口向众人介绍她。
“这位程小姐,是我的助理,刚从英国回来。”
原来是祁四少的助理,众人恍然,不过祁知礼看程诉的眼神好像不太清白。
旁人不知程诉是凌淑慎的人,顿时生出许多猜测,这样一个美人做祁少爷的助理,可以遐想的东西实在太多。
落在程诉身上的目光都不单纯了,想来眼前这位程小姐和祁知礼关系匪浅。
宴会后半场,祁知礼有些不得不来往的人情要打点,程诉不适合见这些人,终于有机会闲下来喘口气。
“程诉。”
她听到背后有人叫她。
“没有想到真的是你。”
叫她的那个男人穿着深色西装,领带挺括,比起八九年前,温和中添了从容。
“贺延学长?”
多年不见,程诉的语气都不确定了。
“看来你还记得我。”
贺延笑笑,他刚才也不敢认程诉,虽然容貌变化不大,但气质已经和大学那会儿天差地别了。
若不是听到旁人叫她“程小姐”,贺延也不敢贸然上前。
“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回来不久,还没来得及联系从前的朋友。”
论个人交情,程诉和贺延不算亲厚,贺延长她一届,彼此交集不多。
严格说起,贺延只是程诉朋友的朋友。
“你……一个人回国的?”
“嗯,工作原因回国的。”
程诉听出了贺延话中的言外之意,但她并没有给他想要的回答,只给了点到即止的实话。
“原来如此。”
贺延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失望,又很快掩盖过去。
“真没想到,你现在在祁四少身边做事,只知道你出国改读商科,之后就杳无音讯了。”
“工作繁忙,没来得及联系,是我的过错。”
“那正好,下个月有校友聚会,你这次回国了,得来聚聚吧?”
“我这么多年都没去过,就不突然去打扰你们的兴致了。”
大学时候和她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如今都不在京城,剩下那些人,和程诉话都没说过几句。
说起这校友聚会的源头,还和贺延有关,不过他想见的人,一次都没来过。
“哪里打扰啊,段宜清前几天还问过你来不来呢。”
段宜清是程诉大学时的班长,现在工作的地方好像和贺延有不少生意往来。
“这……”
“就当给我一个面子,校友里不少资源你以后都用得上,现在不比读书的时候,还是要多走动。”
贺延大学时就帮过程诉不少,邀请她去也是真的为她好。
京大学子遍布各行各业,佼佼者众多,总有能相互帮上忙的地方。
言辞恳切,程诉再不答应就不合适了。
“好吧,学长都这么说了,我当然该去。”
“那我把时间地址发你手机,到时候见。”
程诉和贺延站在不太显眼的角落交谈,贺延离开后,程诉就一个人待着,身边没有人在。
但有一双眼睛一直落在程诉身上。
祁知礼应付完祝福不太真心的亲戚们,被一帮朋友拉走。
“这就是泼你酒的程诉程助理啊!”
这是冷序南第一次见程诉,但好像就知道了凌淑慎为什么选她回来待在祁知礼身边,而祁知礼又为什么不计较程诉的冒犯。
“行了,怎么老提那一茬儿呢?”
他就被泼了这一次,却回回被人提起。
“刚和她说话的是贺延吗?”
冷序南眼尖,远远就认出刚和程诉说话那人。
“程诉还和贺延认识啊?”
贺家来京城才几十年,之前盘踞南方,现在京城和江南的很多生意,都是他们家在控制。
他们和京城里的老牌世家来往不多,祁知礼和冷序南都不了解贺延,却没想到程诉认识。
“这位贺先生至今未娶,听说有个喜欢的人一直在国外,贺延痴情,等她八年了。”
谈起豪门感情八卦,陈明是最了解的。
“看这情况,心上人不会就是这位程助理吧?”
“他们就算认识应该也不熟吧。”
身边有人反驳。
“那可不一定。”
冷序南忽然开口。
“南哥又知道什么了?”
冷序南和他们人脉不同,很多不在明面上的消息他都知道。
“贺延是京大数学系毕业的。”
“那又怎么了?”
在京大读书的富家子弟多了。
“这位程助理也是京大数学系毕业的吧。”
这句话是对祁知礼说的。
程诉突然出现的时候,祁知礼请冷序南查过她。
京大数学系毕业,后赴英国留学,从七年前就一直待在凌淑慎身边。
同校同专业,出国八年,举止亲密,这么一说,程诉和贺延还真有可能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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