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澜雨自个儿的房间倒也收拾得整洁,解源在床沿坐下,将拖鞋搁到一边。
其实说是困倦,洗漱完后似乎又精神了不少。
解源按开手机,才想着要不要给楚澜雨发条消息,才闭门道晚安没过五分钟的楚澜雨便来了信。
楚澜雨(可能出生的时候缺氧了):[解法医你睡得习惯吗?]
楚澜雨这备注是他之前取的,解源现在没来得及改,也懒得改。
解源:[还行。你呢?]
楚澜雨(可能出生的时候缺氧了):[我也还行,已经感受到我妈的爱抚了。]
解源:[……]
他刚想关掉手机结束这没营养的闲聊,便又见楚澜雨发了条消息来。
楚澜雨(可能出生的时候缺氧了):[解法医你应该没那么快睡着吧,跟我讨论会儿那李培钊说的话成不?]
解源想了想,还是回了他。
解源:[嗯。其实我也觉得他很奇怪。说吧。]
岂料消息发出的几秒后,屋外便响起敲门声:“咳,解法医,在里面吗?你没睡吧。”
解源:“……”
他图方便没穿上鞋,裸着脚给楚澜雨开了门。
确认关系的当天是最难挨的,因为刚表白的那一番激动还在心头,便会无时无刻都想着那人。
于是楚澜雨在经过十几秒的心理挣扎后,便决定了给解法医发条消息确认其人睡没睡,而后再软磨硬泡到一屋去。
楚澜雨第一眼就看到了解源光着的脚,三两下把他拉到床上:“解法医你怎么不穿鞋呢,大冬天的地板凉,冻着就不好了。”
解源感觉楚澜雨病得更重了:“我要是真这么体弱,去内勤都算侮辱内勤警。”
楚澜雨充耳不闻,给他盖上被子,又转向灯的开关:“解法医,关灯吗?睡觉啊。”
解源不理解了:“不是要聊事么?”
“关灯了躺着聊,说不定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那行。”
楚澜雨便关了灯,同解源一齐躺下来。
看着身旁背过身的解源,楚澜雨又道:“解法医你转过来啊,说话要面对面说。”
解源从六岁起就自己一个房间睡了,此时本就是诸多不适,不过被楚澜雨这么一缠,本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他猛地一回身。
而后,唇瓣处便擦过一瞬的温热。
楚澜雨显然也没想到,愣了番。
其实两人深浅吻都有过了,但这种若即若离的擦过,才更暧昧。
“……啊解法医,”楚澜雨找补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奇怪的应该和我一样,都是李培钊说的那内奸论吧。”
解源冷冷道:“不是在微信上说了么?”
楚澜雨提了提被子,只让解源留一双眼睛在外头:“我记性差。”
他转回正事,“你大概也感觉得出来吧,李培钊说的那个故事其实很有漏洞。”
解源微点下头:“假设他那个内奸论成立,那么这个人在警界的地位一定不低,能随意删除监控录像——市局,公安厅;还能改换给犯罪人的饭菜。最重要的,还能说服那些毒贩。”
楚澜雨道:“八成是利诱了他们。首先钱肯定是有的,但只有钱也不行,他们总不能傻到不知道有钱还得有命花这件事。所以应该还有……”
“取保候审。”解源接道,“或者他说的再宽一点,直接无罪释放。”
“不过这样的话有点麻烦。这个‘内奸’警衔级别肯定要高,我们市局有点有限,就先排除徐正支和隔壁禁毒正支……剩下就要看公安厅,但现在证据不够,公安厅估计会直接驳回。”
楚澜雨忽然又想到什么,“解法医你不会怀疑我吧。”
这话题跳得太快,解源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什么?”
待回味过来后,他又剜了楚澜雨一眼:“你说的什么瞎话。”
虽说被骂了,但楚澜雨还是很满意,继续道:“不过这到底是一种假设,我再说说我的想法。”
“我们大胆点,假设这是李培钊的一场自导自演。”
解源扯了扯嘴角:“是够大胆。”
楚澜雨道:“解法医你不要胳膊肘往外拐,你不也看不惯他吗。而且如果是我这个假设的话,事情也很好解释。”
“……我觉得你是贼喊捉贼类的案子办多了。”解源说,“李培钊他虽然有个一级警督的警衔在,但在市局还是没有具体的什么支队副支职位,监控室的人是不会太信他的。同理,菜食那和说服毒贩那也是。”
“还有看李培钊先前的办案积极度……也不像是个内奸。”
“那份‘积极’是积极扰乱办案进度吧……解法医我没有说你的意思啊。邓遇强说毒品产地在昌荣市,但他偏说邓遇强撒谎……虽说解释的确实很有道理,但当时我们也分析过吧,他根本没去昌荣市行动过。”
解源提出了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就算他那毒品产地也是假的吧,但我们也只是在说空话,怎么拿出一个真地点,去驳回他的假地点呢?”
楚澜雨竟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