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源颌首:“那你找,我们接着问。”
“他怎么说服你的?”
“就……钱。”
意料之内。
楚澜雨继而道:“什么时候找上你的?”
“……七八天前,就叫我举报这个地方,其它没了。”
现在来看这个案子,大概率又是场黑吃黑。
只是可怜许良新他们黑吃黑了莫侨初,最后居然还是失足于黑吃黑。
确认完这件事后,这场询问便没有什么价值了。
楚澜雨将做记录的本子翻过一页,而后向那妇女道:“他联系你的号码找到了吗?”
拿这号码纯粹是多此一举,毕竟能知道这些毒贩通缉犯动向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要整个虚拟号码。
不过警察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赌个万一。
妇女将手机递过来,指向屏幕上一个通话记录:“这个。”
楚澜雨刚想写下,手机铃声却倏忽响起,便只能将纸笔交由解源,旋即起身:“解法医你先记记吧,我接个电话。”
解源颔首,算是同意了。
·
阳台风微凉,吹醒人几分。
来电的是杨煜纲。
接通的瞬间,楚澜雨率先道:“你干什么,我和解法医发现了个新线索,现在还在外头忙着呢,待会在回去……”
“不用回去了,”杨煜纲声音很平静,像是酝酿着惊天大祸,“出了个特大投毒案,受害者逾十三人,市局外五千米南桥夜市街酒吧,我正在路上。”
楚澜雨拿手机的手不禁垂下:“……我,靠。”
他迅速回到屋子,向正同那妇女客套的解源道:“解法医抓紧时间收东西走了!又出案子了!”
·
巧的是,他俩下车的时候,市局那伙子人也才到现场,正拉着警戒线。
楚澜雨带着解源越过外头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成天见着个事就拍拍拍的群众,径直走进案发现场。
里头整整齐齐地躺了一排人,彭主任跟局里几个法医正检查着受害者的情况。
楚澜雨十分不见外地从解源口袋里翻出个手套,将手套递给他后说了声“不用谢了解法医”,便又走向杨煜纲:“基本情况怎么样?救护车叫了吗?”
杨煜纲也挺辛苦的。据微信上小陈所说,他整理卷宗整理了几个小时,好不容易处理完了,叮铃铃,那边接线员又交了个案子,人生到头了。
杨煜纲回道:“基本情况还要等医生或者我们法医检查吧,救护车当然叫了,那老板生怕有人死他这呢。”
楚澜雨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哎纲子你今天开心吗?”
杨煜纲:“?你心里没点数,找打吗?”
楚澜雨边笑边摇头:“还好,我不是一个人,有解法医陪着我……”
“真欠打啊你?!……”
“楚澜雨。”
楚澜雨当即正经,望向那头:“怎么了解法医?”
室外已隐隐响起救护车的警铃声,解源摘下手套,看了眼外头大有突破重围之势的群众,拧眉道:
“警戒线也拉不住他们?待会救护人员怎么进来,叫个人把他们疏通开,顺便把他们拍的照片都删了。”
楚澜雨一一应下,回头叫了几个警员,而后又问道:“那解法医,你有什么发现吗?”
解源点头,蹲下身来,掀起受害者一边手的袖子。
楚澜雨跟着他蹲下来,移眼看去,便见那片皮肤泛着青紫,伤痕的中心还有一个细小的针孔。
这种伤口,这种皮肤状态,缉毒警是最熟悉的;楚澜雨虽然不是缉毒警,但也这么多年了,总也大致认得。
他诧异:“这群人是吸毒吸成这样的?静脉注射的都是瘾君子了,或多或少都有点抗体,这得吸多少管才能直接晕了?”
解源抱臂:“他们情况挺糟,重度中毒死亡边缘,我刚刚只给他和那三个简单处理了下,剩下的还要靠医院;”
“而像海.洛因这类毒品,静脉注射的致死量是四十毫克,且像他们这种毒品当饭吃的人,不可能对这些毒品致死量没有了解,但说是被强迫注射,又不像,毕竟身上没有其它的伤痕。”
解源复又抬首向彭主任那头:“你也可以问问他们。”
楚澜雨搭上他的肩:“我信你呢解法医,不过也需要过去看看其他受害者的情况……你先去吧,我跟杨煜纲说点话。”
解源面无表情地将他的手甩开。
楚澜雨倒也习惯了,便又找上刚处理完扎堆群众的杨煜纲:“哎纲子,我刚刚和解法医讨论了这些死者的中毒情况,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你要听吗?”
杨煜纲:“?啥玩意?”
楚澜雨再次对劳累的杨大队进行暴击:“这投毒案看似普普通通,实则又是一桩刑毒双和的年度大案啊,你看看我们市局咖啡还够不够……”
杨煜纲弯着的腰终于断了:“靠,我猝死之前能不能结上婚。”
楚澜雨狂吹冷风:“我女朋友都还没谈过,你就想结婚了?”
“你还年轻,还有机会,我都和隔壁禁毒副支一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