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子!胆挺大啊,就你不交作业。”藉聊尘耳旁响起其他少年音。
脑中一阵刺痛,而后记忆如潮水般退去,清晰画面一帧帧模糊、变远、消融。
他抬眼望向眼前找事的几个混混,浑身散发出“老子天下最牛逼”的气息。藉聊尘没多看,自顾自地扫视周围摆设。
他好像在房屋与房屋之间的巷子里,生长青苔的砖墙倚靠堆满干草的板车。早已失去绿色的长竹竿散落一地,与早已制成锹叉铲的工具混在一块。
耳边除了从这点骂到那点的声音,还有海浪声。
藉聊尘皱眉,眼前开始明亮,他盯着自己小小的手,手掌忽隐忽现。
是了,他处在依海而建的村庄里。村庄本身又建立在山上,弯弯绕绕,上上下下。
在上完蓟老师的课后,回去路上给他冲昏了头。
他要回的不是阿香家,而是记忆里属于自己的家。
尽管先前从阿香嘴里了解到本体父母双亡,但好歹作为一个居住的房子还是可以的。
然后就被这些人堵死了。
藉聊尘尽力回忆,确信身后没有被人跟踪。
在不小心被蓟老师花香“趁虚而入”后,他对周遭变化敏感了不少。
可还是遇上这些找死的家伙。
藉聊尘还算冷静,既然问题不是出在他身上,那就是一进来就附身的“小孩”身上。
考试不是用本体考,这还是第一次遇到。
“你爸妈乘坐的那艘船,沉哪了,你知道吗?”对方比藉聊尘高两个头,明显不是学堂里的学生,放学前他记住了班里每个人的脸。
小混混修了个冲天牛排头,嘴里咬的糖,嘎吱一响,细棍吐在一旁。
牛排头似乎见藉聊尘毫无反应,插着兜,左一扭右一倒地往前走了两步,逼迫藉聊尘挨近墙壁。
藉聊尘后退两步,退无可退,手摸上墙壁,像是浇了一锅水下来,一手的滑腻。
他仍旧低头不语,因为藉聊尘没有找到相关记忆。
试问,一个连对方生死都要询问他人的人,又怎会知道其中细节。
“小鬼!别想耍花样,嘴巴是被胶糊住了吗?不会回答!”牛排头腿一抬,刮过空气,猛然砸在藉聊尘头旁。
差点……
差零点五毫米……这一脚就直接怼在藉聊尘脸上。
未消散的风切断藉聊尘的额前发丝,几根头发轻飘飘地,在藉聊尘眼前落下。
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落下的声音静悄悄的。
藉聊尘瞳孔微移,余光里尽是脏乱的裤脚与鞋跟。
藉聊尘稳稳地开口,道:“我不知道。”望向牛排头和他身边跟班的视线,逐渐有杀意溢出。
谁都不能动他的头发,谁都不可以。
这是他的死穴。
藉聊尘情绪反而兴奋起来。他摸到记忆核心,这里的一切都是考试机制所建立起来的仿真场景,意味着所有的阻碍遭遇都是防止他寻到答案。
眼前这几位小混混NPC说了一大堆废话,都是为了遮盖最后的问题。
他们询问自己是否知道沉船位置,也就是说,有人忧虑他是否知道,并特意派人来证实。
这场沉船事故,涉及受难人员广,毕竟阿香父亲也是罹难与于这场灾难。
人多嘴杂,可以堵住一时的流言,堵不住真相。
藉聊尘一定会知道详细位置,这样来问反而是给了他一个提醒。
行为太傻。
想他不知道,选择直接杀了他来得更快。
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为什么会顾忌一个小孩子呢?
又或者说,那艘沉船上有他要的答案。对方并已销毁,同时认为自己天衣无缝。
此时刻意来问,更像一个挑衅。
藉聊尘向前迈了一步。本身两人距离够近,他主动缩短距离,更是到了在旁人看来很是亲昵的程度。
如果忽略掉藉聊尘脸上诡异的笑容的话。
藉聊尘道:“不再多说几个问题吗?”
藉聊尘看见牛排头咽了一口唾沫,原本立在墙上的腿软了下来,一下子失去重心,上半身倒下去,好在他身边几个小弟反应快,接住他。
牛排头手指颤抖,汗滴了一地。嘴里嗫嚅着什么,藉聊尘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