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样?”靖王看了一眼门口,徐嬷嬷还在。皇子私自出京之事可大可小,现在也还不是叫父皇知道的时候。
可是叫李钰君发现了,皇帝对她比对他们几个儿子还上心,要是被她告上一状,那后果他不敢想。
他道:“父皇肯放你出宫,一定是不知道母后安排了你和宁国公嫡次子见面。等他们互相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你没有好果子吃,拉我下水只会激怒父皇,于你没好处。”
“今日不是你约我出来的吗?”
“什么意思?”靖王脸色青白,终于明白了,“你早就算好了?”
“没有,我只和父皇说我好奇,上街看看女希人。我也确实就做了这一件事。”李钰君摊手,“只要你告诉父皇母后,是你早约了我。而且你和宁国公嫡次子是好友,你有法子让他不追究。”
“服了你了,就按你说的办吧。”靖王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烤火,“我可不是怕了你,我只是看你圆不回来了,帮你一把而已。”
李钰君扯了扯唇角。
火焰噼里啪啦,过了会儿,靖王道:“过两天赛马,就在玉兰别苑,你来不来?”
“我又不会骑马。”
“笨。那是去骑马的吗?那是去看的。”靖王絮叨道,“康平,你都十七了,你不着急吗?赛马由易家少将军组织,届时郢都青年才俊都会来。你不愿意见母后为你相看的人,难道也不自己相看一个吗?”
“看他们还不如看有没有好马。”
“冥顽不灵,嫁不出去有你着急的。”
“再说一遍,我不嫁,我是要招驸马的。”
“好好好,招驸马招驸马。”靖王语气敷衍,低声嘟囔道:“我朝哪有个招驸马的公主哦。”
李钰君绷着脸,“别人有没有干我李钰君什么事?”
“好好,不说这个了。”靖王坐直了些,眼神更多了神采,“近来我寻得一匹良驹,养好了一定是一匹千里马。它浑身黑的发亮,唯独尾巴是白色的,跑起来像云一样。你说飞云这个名字如何?”
“挺好的,要是送给我就更好了。”
靖王一愣,而后哈哈大笑,“送给你你也没地方安置啊。”
“谁说没有,父皇早答应了镇国公主府给我的。”
靖王不和她争辩,只是道:“飞云顽劣,不适合你。你要是真心想要,我给你寻一匹温顺的小母马,就养在木兰别苑。春来桃花开时,它长大了,你学会了骑马,便可策马于桃花林了。”
李钰君点点头,仿佛真的看到了那样的场景,双眼发亮。
靖王起身,“走吧,我送你回去。女儿家身子弱,受不得寒风。”
却说此时乌灵骁正顶着刺骨的寒风和老太监对峙,当时茶楼窗户关上,车队驶离,她只来得及看清茶楼的名字——了了茶楼。
雪越下越大,越下越朦胧。
她们跟着安王的车架一路到了四方馆,此处是安置异族使臣的地方。
郢国人给她们准备的住所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宅子,门前摆着的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一看就和城门口的神兽石像出自一人之手。
“安王殿下说,此地僻静,离其他的院子也远,不会让那些男子冲撞了诸位女大人,是皇上特意安排的。”一个小厮道,“这地方常年不住人,什么光景谁都不知道,只怕是灰尘大。安王殿下让奴才们留下帮诸位女大人收拾,眼见着雪越来越大,他老人家就先回去了,明日宴席上再和正使相见。”
安王坐在马车里,朝乌灵骁挥手示意才离开。
安王离开后,女希众人才光明正大欣赏起雪景来。一伸手,鹅毛大的雪片落在掌心,马上又化作水,掌心湿润,冰冰凉凉,这一点冰凉终于让她们有了实感——她们真的离开了生养她们的土地,离开了母亲,独自行于异国他乡。
乌灵骁将那一点冰凉握在掌心,指挥众人卸车,道:“好冷的天。我们快卸完喝点酒暖暖身子。”
众人齐应是,麻利开始干活。她们知道,她们一定会在郢都度过一个难忘的冬天。
可这一点期盼在推开大门后都变成了愤怒,林昭怒道:“欺人太甚。”
符月只朝里看了一眼就道:“我不住,别卸我的东西。”
其余人也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