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准时醒来的魏乘澜躺在床上,自被子底下探出一只手,感受着被窝外的温度。
今天的寒意与往日里的格外不同,渗着丝丝透骨的冰冷气息。
怕是再过不了几日,西北就要进入凛然的冬季了。
有些家底的百姓可以买棉被棉衣御寒,可底层生活贫苦的百姓迎来的却是生命的寒冬,西北每年冬季都会有一批人被冻死和饿死。
根据之前翻阅过的史料记载,将军府每年都派出士兵到城以下的各处村庄里,发放救济物资棉衣和粮食等。
但救济物资数量有限。
将军府开展的赈济项目并没有中原朝廷的支持,纯靠将军府之力,资金和物资储备都不足,仍旧有许多边远的村落没有被支援到。
想到这里,魏乘澜便躺不下去了。
起身穿了衣裳,简单洗漱之后,连早饭都没用,直奔将军的清正院而去。
红玛瑙之事早些提上日程,就有更大的机会去援助贫苦百姓过冬,有了更多的银钱,才好做事。
有句话说得好。
银子可以解决世上九成九的问题,能用银钱去解决的麻烦便不算是大麻烦。
由此可见,银钱有多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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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正院。
徐沛和军师宋延早膳还没吃,便聚在正堂里议事,二人脸上的神情都不好看,显然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又没有想出好的解决办法。
魏乘澜刚踏进正堂里,便感受到里面的气氛有多凝重。
今年冬季冷风来得比前些年早了半个月,这样的异变,将他们打得措手不及。
府里为百姓准备的过冬物资还在路上,没有运回西北,他们如今面临财力和物力匮乏的困境。
徐沛重重的叹了口气,面上是苦思无果后的绝望:“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受难?我徐沛当真做不到啊!”
宋延伸手拍了拍徐沛肩膀,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除非能获得朝廷的支援,否则我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获取大量救济物资。”
徐沛拳头砸了一下桌面,怒不可遏:“狗皇帝连军饷粮草都没给我们,他会管西北百姓的死活才有鬼!”
猛的一挥手,身上气势凛然,“实在不行老子就出兵劫掠去,那些富得流油的商户大官,年年囤银几万两,老子只拿他们一半的银钱,也不算太过分!”
就在宋延想点头赞同时,魏乘澜出声道:“将军,不可,您此举若处理不当,便会被人安上祸国反贼的罪名,届时您都自身难保,西北的百姓谈何生存?”
将军就像是西北的一棵巨树,为西北百姓遮风挡雨、撑起一片天,若这棵巨树倒下了,又有谁会怜惜西北百姓的性命呢?
除非将军有十全十美保全自身的法子,否则“劫富济贫”之事最好不沾,免得招惹了一身腥,想做的事情也没做成。
徐沛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眼神瞬间亮了,看向魏乘澜,神情激动道:“我那儿可有许多敌寇的衣服,我们可以穿上这些衣服,伪装成敌寇入侵,抢过冬物资!”
既然以将军这层身份行不通,那就换一个身份好了,只要行迹掩藏到位,料京都那些人也想不着是他干的。
徐沛想着想着心里就舒坦了,面上难得露出几分笑意来。
他看向魏乘澜,开口夸赞:“乘澜啊,还是你想的周到!”
“是将军有勇有谋,敢想敢做,这是百姓的福祉。”
魏乘澜并不居功,神色淡然的坐在将军手旁的椅子上,继续道:“但此法不能长期采用,我们还需另谋长远,自己养好了财路,才有源源不断的银钱流入口袋。”
宋延闻言,心生疑惑:“侄婿可有生财之道?”
“是的,我来清正院是为了献计,献上长久的生财之计。”
徐沛激动得站起来,眼睛瞪得很大,既期待又惊喜:“快说快说!是什么良策!”
魏乘澜缓缓陈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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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完生财之计后,魏乘澜便离开了清正院正堂,徒留徐沛和宋延商量如何让“福降”红玛瑙扬名一事。
得益于昨夜与长安的努力,施展“福降”之术所需的秘法能量已经攒够,还多出了大概三倍的量。
左右现在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需要处理,他便决定将剩余的秘法能量全部投入到徐长安的药膳里。
早在刚来将军府没多久,他就想好了要给体弱的夫郎做什么样的养身药膳。
那是一份能够改善体质,修复躯体损耗之处的古法药膳,以改变徐长安的体弱早夭之相。
寻常厨子没有制作这道药膳的功力,必需他亲自动手去做,方才将药膳效力最大化。
古法药膳做法复杂,用料多样,在做药膳之前,他要去准备法阵所需的材料以及做药膳的材料。
但以他一人之力,难以在短时间内找齐材料。
所以,半刻钟后,他找到了清正院外训导下人仔细工作的福伯,把采买阵法材料和药膳材料的单子给到福伯手上。
福伯看完单子后,便抬眼看向魏乘澜:“郎君,这单子上的材料种类实在太多了些,有些材料在西北并不常见,需要多番打听才能确定下落。”
魏乘澜语气温和,神态从容:“嗯,我知晓的,劳烦福伯费心看顾,这些材料今日之内集齐便可。”
听了这话,福伯便松了口气,还好郎君不急着拿药材。
跟魏乘澜告退后,福伯便着人去采买单子上的材料,叮嘱采买的侍卫认真做事。
采买材料这件事托了福伯去办,魏乘澜无事一身轻,便离开清正院,打道回自己的清澜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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