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人,恭喜恭喜啊!觅得如此才子佳婿,着实叫人惊叹!”
“恭喜恭喜!喝一次大将军府的喜酒啊,当真不容易!”
“不知小公子挑回来的入赘夫婿长什么模样,能被眼光独绝的小公子瞧上,定不是凡俗之辈!”
徐长安夫夫二人还未步入厅堂,便听到宾客席上传来接连不断的恭贺声。
抬眼看去。
入目,是连片的大红色绸布和灯笼,还有精神昂扬的一对大公鸡和一双大雁,脖颈和脚脖子上系着烈焰般的红绸带。
更有夜明珠和大颗的五色宝石,明晃晃的摆出来,从厅堂门口一直摆到了厅堂里,可谓极尽奢华,也显示出大将军对小公子婚事的看重程度。
宾客们或羡慕或贪婪的目光,若有似无的绕着落在珠宝转悠,更有甚者,还在宽大袖袍的遮掩下,伸手摸了好几把。
知道镇西大将军府富裕,没想到会这般富裕,奇珍异宝数不胜数,跟不要钱似的摆了一堆。
宾客女桌那边可比男桌这边放得开,可谓欢声笑语不断,恭维声、道贺声此起彼伏,气氛高涨。
可总有那么一两个坏人兴致的。
“将军夫人当真是有福气的!儿婿身体底子这般好,相信很快便能抱孙子了!”
一低品级的命妇想借机讨好将军夫人,搜肠刮肚的找话题,那脸笑出的褶子比青楼老鸨的还要多。
可惜,这个话题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在座的其他命妇一听,脸上的神情瞬间就生动起来。
没有一人附和这个命妇所说的话,甚至还斜眼,鄙夷的扫视着对方,往偏离对方的方向挪了挪身子。
这话夸得可太假了!
谁不知道镇西将军的宝贝儿子身体弱,而且傻不愣登的不顾长辈劝阻,愣是买了个病怏怏的奴隶做入赘冲喜郎君!
夫夫俩都病恹恹的,哪里来的身体底子好?哪里又能“很快”抱上孙子?
简直睁眼说瞎话!
将军夫人扫了那命妇一眼,眼底尽是冰冷。
这命妇的言语让她十分厌恶,但今天是安儿的大喜日子,她不愿生出其他事端,仍然保持着端庄优雅。
等将军夫人离开这一块区域,底下人便开始就着那命妇所言,八卦起来。
“抱不抱孙子,那还得看安哥儿不是?”
“就是就是,哪见过男人带娃养娃的。”
“唉,我听说啊,不少人家等哥儿怀了孕,都在外头偷吃来着……”
“哎!你可住嘴吧!人家大喜宴席上,讲这种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果真缺大德!”
“……我也不过想调侃一句罢了。”
女宾客们互相拉扯着,竟有了停不下来的趋势。
将军并非三言两语便能触怒的角色。
大半辈子镇守边疆,不知见识了多少人面兽心的狠人,底下几个反骨的人,还不足以让他为之色变,更遑论今日在场的宾客们。
“快入座快入座!一会儿便到吉时了,客套话便省了,今天主要是开心,沾沾我儿的喜气!”
一身戎装的将军从主座上起身,朝着前来祝贺的客人不停的招手,笑颜叫人见了如沐春风,眯着的眼睛里,敛藏着一片浓浓的喜悦。
底下宾客纷纷逢迎,震声贺喜道:“恭贺大将军!恭喜小公子觅得佳婿,良缘一线牵!祝愿将军夫人早日抱上孙子!”
恭贺声不止于耳,将军眼巴巴直望着厅堂口,直到徐长安带着魏乘澜走进厅堂里来,将军面上的喜色愈发浓盛。
“长安,我儿啊,成了亲就算是长大成了人,日后可不能再冲着爹娘哭鼻子了。”
将军见到徐长安的那一瞬,当即手脚利索的朝徐长安掠去,挽住徐长安一条手臂,苦口婆心的絮叨着,面上绽放开真真切切的欢喜。
将军夫人也朝着徐长安和魏乘澜款步而来,脸上不是端庄温和的笑意,而是由心而发的欢喜。
“日后你们夫夫俩必定要相互扶持,相伴相知,最好啊育个一儿半女,陪着我和你爹。”
徐长安盖着红盖头,从厅堂前头沿着不短的通道,一路走到厅堂尽头。
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大红盖头底下的小小方寸之地。
靠着身旁魏乘澜相带,才不至于乱了方向,踏错了路。
听着爹娘对他的嘱托,徐长安眼眶瞬间湿润,粒粒晶莹的眼泪,从他面颊处滑落下来,砸到了大红色的衣襟上。
“爹,娘,我必会好好的和郎君过日子。”
大将军连声赞叹道:“好好好!我儿长大了啊!甚好!”
在场宾客齐声高呼:“恭喜大将军,贺喜大将军!”
徐长安和魏乘澜二人站在厅堂里,面对着堂上坐着的将军和将军夫人,只待喜官发出吉语。
“吉时到!一拜天地!”片刻后,吉官长吹唢呐,标志着新人结契礼开始。
徐长安和魏乘澜齐齐转身,面对着厅堂外的天与地,长身玉立,一同朝着天地躬身拜下。
“二拜高堂!”
新婚夫夫二人同时转身,朝着将军和将军夫人齐齐拜下。
“夫夫对拜!”
“送入洞房!”
“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