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洛?”萧长宁歪头看了皇帝一眼,“是这两个字吗?”
皇帝颔首,“云月有归处,故山清洛南。洛水纯净清澈,便作为你的小字吧。”
“萧、清、洛…”萧长宁一字字地念着,“臣妾很喜欢这个名字,多谢陛下赐名。”
皇帝勾了勾嘴角,压下心底的笑意,萧长宁却侧颈仰起头,蜻蜓点水似的在皇帝的脸侧落下轻吻。
她的动作很快,快到皇帝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回到先前怯生生的样子,低垂着眸子不敢看他。
皇帝失笑,问,“你这算什么?”
萧长宁看着还算淡定,实际心里已经砰砰跳了。
寝司的女官们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她每一步的流程,说了一堆,实际上就是围绕着“规矩”二字展开的,要她恪守规矩,不能惹陛下不悦。但眼下看着,皇帝并没有生气,甚至还有些愉悦。
萧长宁偷偷地回眸看他。
皇帝以为她又要偷亲他,索性伸出手,禁锢住她那不安分的脑袋,“你还没回答朕。”
皇帝星目含威,萧长宁理亏,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四目相对,萧长宁咽了咽口水,“臣妾斗胆,想问一问陛下。”
皇帝嗯了声,这姑娘比他想的要胆大。
“白日在长青殿,陛下问臣妾,是否有人夸过臣妾的眼睛很漂亮,眼下,臣妾也有一问。”萧长宁咬了咬唇,“还请陛下恕臣妾大不敬之罪。”
美人双眸含水,盈盈而望,皇帝克制着自己的欲望,耐心听她说下去,“恕你无罪。”
“臣妾想问,有没有人夸过陛下的相貌,龙章凤姿,英俊非凡?”
皇帝反问,“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若是有,那臣妾与他所见略同,若是没有…”萧长宁斟酌着词句,“那就是他们有眼无珠。”
这么说来,她是见色起意,故而生此大胆之举。
皇帝不置可否地轻笑,随后吩咐她,“你去灭掉两盏灯。”
——
次日萧长宁醒时,身边空无一人,被衾的温度也是凉的,想来皇帝已去上朝许久了。
思及此,萧长宁从床上惊坐起,青萝闻声掀开厚厚的床帏,就听见她家主子急问,“早晨你们怎么不叫我起来,现下什么时辰了?”
青萝红着脸低头,“奴婢们试图叫醒您,可您睡得太沉,后来陛下就下了口谕,不许我们叫您。”
青萝继续说,“这会不过辰时刚过了一刻,今日不用给各宫娘娘请安,您昨晚定是累着了,要不要再歇会?”
现在轮到萧长宁脸红了,她没好意思直视青萝,叫她把床帏重新拉上,挡住日光,自己在床上回忆起来。
想着想着,她就心跳加剧,呜了一声,就把脸埋进自己凉凉的掌心里,试图把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给丢出去。
丢失败了。
她想起皇帝沉沉的呼吸,她嘴里不成调的破碎字句,滚烫晶莹的泪珠划过皇帝的背脊,皇帝的大手欺过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侵略性地留下到过的痕迹。
以及,最后的最后,皇帝轻轻抬起手臂,为她整理额头凌乱碎发的场景。
温情脉脉,珍视万分。
萧长宁低头,看着臂上、腰上等处的红痕,只觉巫山一梦,属实荒谬。
不对,简直是太太太荒谬了!
萧长宁噌地再次拉开床帏,外头的青萝一愣,“您要起床吗?”
萧长宁闷闷道,“替我梳妆更衣吧。”
坐到铜镜前,她这才把昨晚种种抛之脑后。青芜捧着一件杏红的齐胸襦裙进来,笑着说,“内府司方才送了好些东西过来,里头有都是鲜亮的颜色,奴婢瞧着今日天气晴好,斗胆替您做主挑了这件,您穿上身试试?”
萧长宁秀眉微皱,“这颜色太亮了,我不喜欢,去找一件素雅的颜色吧。”
青芜哄她,“您的皮肤白,穿杏红色定会好看,不然您先穿上看看,不满意奴婢再去给您拿一身素色的衣裳。”
萧长宁犹豫了会同意了。
待到衣服上身,青芜直接看呆了,萧长宁就算存了嘴硬的心,也不得不承认鲜艳的颜色的确衬她。
从前在荣国公府,这样颜色的衣裳是萧长乐最喜欢的,或许就是从那时候起,萧长宁觉得,明艳张扬的衣服就该配萧长乐这样性格的人,而她也从来不会挑这样颜色的衣服穿。
这会…
青芜笑道,“还是陛下眼光好,您不知道,这些颜色都是陛下亲自定下,内府司才送过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