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知一低头只见自己长了一双毛茸茸的爪子,尾巴高高的翘起,他在一旁的镜子前看了一眼。
只一眼,吓得他四肢发软,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他变成了一只猫,一只邪恶银渐层!
贺沉欲这才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它抱在臂弯处,轻轻皱了下眉头道:“摔到了?”
听到他的话,费知双眼闭的更紧了。
是梦,肯定是梦。
是幻觉,肯定是幻觉。
“废废?”贺沉欲语气中染上了几分紧张,费知双眼睁开了一条缝,偷瞄了他一眼,又连忙闭上。
“啊,这么严重。”贺沉欲自然发现了他这番小动作,嘴角轻轻弯了下,“送去医院打几针吧。”
听到这话,费知条件反射地从他手臂处挣扎出,跳到不远处的书桌上冲他张牙舞爪。
贺沉欲曲着一条腿坐在不远处的地毯上,一只手拖着下巴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自己。
费知也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观察贺沉欲,他摘去了平日里的银框眼镜,一双眸子黑的明亮,清澈干净。
平日里总是带着股清冷疏离的意味,许是现在刚睡醒的原因,刘海凌乱散落在额前,睡衣领口半开,露出半截锁骨,白皙皮肤处锁骨上还有一颗棕色的痣。
浅浅的。
!
非礼勿视。
费知连忙扭过头,谁料下一秒头上盖过一片阴影,对方将手落在了他的头上,动作温柔却不带一丝犹豫地将它的头扭了过来。
“还在生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
费知迫不得已看着面前这人,他恶狠狠地瞪着对方,谁料下一秒,贺沉欲却是轻轻地笑了起来。
他的手轻轻按在费知的头上,一下又一下安抚似地拍着。
“废废。”他突然开口,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歪了下头,看了手下还在挣扎的猫一眼,语气顿了片刻,才继续道:“我不是故意把你弄丢的。”
“对不起。”
费知听了他这番话,却是毫不在意,将身一扭反从他的手下逃走,高傲地回头看了一眼愕然的贺沉欲,踩着步子一跃跳到了床上。
见他这副模样,贺沉欲无声笑了下,双目放空地看向窗外。
风通过窗户的缝隙钻进了房间,吹起书桌前的窗帘飘动。
费知莫名感受到贺沉欲好像有些悲伤。
见他如此,费知心里暗爽了片刻,“嘁”了一声,美美地躺在了床上。
只是对方依旧木讷地坐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犹豫了一会儿,费知才起身迈出一小步,试探性地走到了贺沉欲的身旁。
“喵?”
他伸出爪子碰了下贺沉欲的手指,又快速收回。
赶紧振作,少刺激我。
费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贺沉欲垂眸落在了费知的身上,扯了下唇,拎着它放到了自己的臂弯,轻轻地顺着他的毛。
抬起头,再次对上对方的双目,他似是在看自己,却隐隐带着些忧郁。
费知心中顿时生出一丝怪异的感受,连忙在对方手中疯狂挣扎着,但贺沉欲却没有松开手的打算,仍然紧紧将他抱在怀中。
恶心!
上辈子造孽,这辈子成了死对头的猫被他恶心!
一阵应激反应下,费知看准了他手腕上的一颗痣,然后重重地咬了下去。
咬完之后才愣愣地反应过来。
纤细的手腕处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隐约还有血从伤口处渗出。
见状,费知心虚地咽了下口水,放轻了步子,扭过头只见对方看着伤口若有所思。
天助我也!
天高任鸟飞,床缝任猫钻!
费知看准了床缝,再打量了下自己。
床缝宽度合适!自己体格也合适!
而贺沉欲不行!
好地方!
正准备趁贺沉欲不注意快速逃离时,对方似是猜到了他的心思,在他蓄势待发时,抢先一步伸出手将它遏制在手下。
计划失败。
费知暗自惋惜。
贺沉欲沉着眸子,眉梢处却满是笑意,一只手抓着他的身子,另一只手撑在费知的头侧,倒有几分慵懒随意劲。
他伸出一只手指戳了下费知的鼻尖,语气听不出意味,“做了坏事就想跑?”
“还是送去医院打一针吧。”
“啊—”
费知惊呼的同时猛地伸了下腿,整个人从书桌前弹了起来,手一伸一扫将桌面上堆放着的书全部掀翻在地。
“哇!”
惊起“哇”声一片。
费知连着眨了好几下眼睛,与讲台上的秃头老师对视了几眼,对方似是忍无可忍,捏断了手中的一支粉笔,从嗓子间低呼一声,“费知!怎么又是你?!”
他猛地将手中的板擦丢了下来,费知连忙躲开。
“你不听课别扰乱我的课堂纪律,给我滚出去!”
听见他这句话,费知犹豫了下,随后果断地走出教室。
教室传来一阵恼怒的“跺脚声”。
来到走廊,费知的脑袋都还是懵的。
侧头,班牌上赫然在目的是“高二(3)班”
低头,自己穿的的确是临川一中的校服,衣摆处是自己用黑色水笔画的漩涡鸣人的图案。
确实是熟悉的教室,熟悉的走廊,熟悉的秃驴以及“滚出去”。
唯一不同的是,自己应该高二是16班的。
下一秒,身旁掀起一阵风,一股熟悉的味道突然绕在空气中,淡淡的。
身旁走过一个人,费知抬起头。
先一步落在眼中的是白色体恤上的名牌——
临川一中,高二(3)班,贺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