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将木盒盖好藏入袖中,低声叹息着探出头去让人驾车回府。
“这是我唯一的出路。”
谢正羽本以为她邀他吃酒赔罪是推脱的借口,哪料竟在上朝途中收到邀约。
今日的朝堂上小动作极多,多次惹得谢保凌的眼神警告,只是他还是没能因此控制住自己,根本听不见皇帝和朝臣在商讨着什么,抱着玉笏就是愣神发呆。
好不容易熬到下朝,脑海中的场景已经走到计划着生几个孩儿的那一步。
“我有事先走了,你一会儿和父亲说。”谢正羽迫不及待地朝着身旁的侍从丢下这么一句话,便翻身骑马扬长而去。
碧云轩内,上次的包间满客,她只好换成了隔间,隔间之间有雕花木制屏风挡着,下面有个偌大的舞台,可以看到戏班在表演。
片刻便座无虚席,掌声连连。
喧闹杂乱的声音慢慢地减少她心中的紧张,若是被母后知道……总得先迈出这步。
“我想,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
“你点的我自然是喜欢!”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肚子咕咕直叫,谢正羽却没有拿起筷子的意思。
“你们都退下吧。”
该来的总是要来,刘槿熙只留了月见一人,她还是不敢一人直面他这耀眼炽热的目光。
“我知道一处梅花开得正好,不如一会儿一起去瞧瞧?”
“不必了。”她抿着嘴抬头看他。
谢正羽见她面色严肃,焦急道:“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我可否有帮得上的?”
“我想,有些事情应该说清楚。”刘槿熙深吸了口气,她从未觉得如此拘束,“我,你,你不要把母后的话放心上,应该去找寻自己心仪的姑娘。”
“我心仪之人只有你。”谢正羽微愣,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赶紧抢话解释道,“你别误会,昨日我与何家姑娘遇见是偶然,我昨日其实是去帮家母买喜爱的糕点,原来那师傅去了那家酒楼,我找寻好久才找到,哪料竟偶然遇上她,这才寒暄两句。”
“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正羽见她烦恼,更是急得憋红了脸:“槿熙,你相信我,我和真的她没有什么,我答应你,婚后绝不纳妾,此生只娶你一人为妻,生死相随!”
“沈大人?”
她猛地站起身,呆愣地注视眼前突然出现的男子,想要走过去和他解释:“你怎么在这儿?”
“槿熙。”右臂被抓住,回过头去,只见谢正羽紧抿双唇,他的眼眶有些湿润,刘槿熙大感不妙,再次看向沈淮之时,果真瞧见他的目光正紧紧地跟随着这只握住她的大手。
“无意打扰,望公主见谅。”他逃离般转身离开。
“槿熙!”力度愈发收紧,白皙的手臂上按压出粉红的指印,“你在乎他做什么?”这话几乎是随着吐气吐出来的,“你喜欢他?”
“对,你说的没错。”她再一次推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追上前去。
“沈大人!”
沈淮之没有回头,他强装镇定地冷着脸,静听着曾青的禀告,却是半个字也听不进去,耳边全是“槿熙,槿熙”那声亲昵的叫唤,还有那只握着她的手。
他不怪她,只暗暗恨自己,恨当年家世没落,这些东西永远都会成为他们之间的一堵墙,他跨不过去,更不可能强求她跨过来。
谢正羽年轻有为,才华横溢,玉树临风……有太多可以夸赞的词放在他身上,沈淮之想着心中愤怒的火苗渐渐熄了下去,他们天生就是一对。
“大人!”
沈淮之猛地吓了一跳,他不满地将心中连带着的那点怒气也发泄了出来:“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很少看到他发脾气,曾青也被吓了一跳,他无辜地解释道:“属下方才喊您许久,都不见有回应。”
“沈大人,该走了!”
抬头一看,只见刘槿熙不知何时已经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她朝他挥了挥手,催促他快些。
沈淮之下意识避开目光,嘴里却不由自主地低声应道:“去哪?”
曾青又道:“大人,媚香阁发现一具女尸。”
“什么?!”
???
合着他方才都白说了?
曾青无奈地紧接着沈淮之翻身上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媚香阁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