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五保留着的一丝理智听懂了这话,仗着高大粗壮的身材拽起邹老二就往外走,两人一直扭打着出了酒馆。
邹老二本就失势,又见没了看客,他才不愿与他纠缠,可又觉自个儿吃亏,趁机将手伸到郭老五腰间的钱袋掏了几个铜板,趁着郭老五发愣觉察的功夫溜走了。
“混账东西!懦夫!”郭老五恶狠狠地呸了一声,朝着界别蜷缩着的乞丐吐了口痰,转身扶着墙欲要返回酒馆,忽而又有人钻到他怀中狠狠地朝着他隆起的肚子给了一拳。
“好你个小子!竟敢搞偷袭!老子今日非教育教育你不可!”郭老五气急败坏,很快便与怀中的人扭打在一起。
那人低着头微微驼背,又藏在郭老五高大宽阔的影子里,便躲着郭老五边受着他的拳头,一直引着郭老五走到绿杨巷。
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微弱的月光照着收摊的小贩,稀少的人群躲着两人生怕被误伤,赶路的人脚步匆匆,一点也不想多管闲事。
那人趁着巷子的黑暗与缠绕躲藏起来,郭老五正欲挥拳,坚硬的拳头重重地砸到灰墙上,惹得他吃疼得半蹲着怪叫。
郭老五长叹了口气,大骂道:“改日定当抓到你算账!”说罢,他便扶着墙一直走回家中。
那人并没有离开,他一直藏在灰墙下的黑影中静悄悄地跟随着,跟随着,直到亲眼看见郭老五走进屋子。
四周无人,他悄悄地溜进郭老五家中,举刀挥向醉躺在地上的郭老五,郭老五吃疼地睁开眼睛,等真正看清眼前人的容貌时已经咽了气。
“呲!”
“呲!”
“呲!”
……
程大疲惫地蹲坐在地,望着眼前被千刀万剐的横尸,狰狞的面色逐渐轻松,他丢掉手中的刀,接着黑暗的庇护回到家中换下沾满污血的衣物。
“这么说,郭老五当时可能认错了人,第二次的扭打不是和邹老二?”心脏骤停,而后开始剧烈跳动,沈淮之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瞳孔轻微收缩背着的手明显颤动一下,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的马儿已经被人牵走,眼里满是惊叹。
“当然,此事只是我的猜想,还需要沈大人派人去调查一番。”
曾青才走过来,见沈淮之露出这样震惊的神情,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他正要询问,沈淮之却给他下了命令。
“曾青,你立即去确定那日街上的人看到与郭老五扭打那人是什么样子,穿的什么衣服,什么打扮等等都要问个详细。”
曾青微愣,只道声“是”便快步带着人往外走。
“走吧。”刘槿熙莞尔一笑,正迈开腿往绿杨巷里走,却突然被沈淮之拉住。
“怎么了?”她惊讶地看着那只伸出的手臂,不曾想他能有如此大胆的举动。
“回大理寺。”沈淮之说罢便吩咐人去寻了马车来。
“为何?”刘槿熙不解,她倔强地问道。
“太危险了,我先送你回去。”
“可是……”
“目前还没有证据,再怎么说也得等曾青查明白这事。”
“好吧。”她犟不过沈淮之,乖乖地随着他上了马车。
“你在关心我?”她忍不住痴笑着打趣道。
“没有。”沈淮之别过头去,“公主身躯金贵,微臣不敢让公主贸入险境。”说罢他便止了声,拧着眉头若有所思地在心中盘算。
刘槿熙本还想再逗逗他,见他这副认真思考的模样,便也闭了嘴。
心中燃起的火苗愈演愈烈,她静坐在屋里喝茶,两眼时不时偷瞥坐在对面与她一同等消息的男人。
“大人!”
两人闻声不约而同地站起身,直视着小跑入屋的曾青。
曾青急刹住脚步,左手拽住门框以稳定自己的身子,激动地喊道:“陶富贵酒馆门口的乞丐瞧见与郭老五打架那人身着的是褐色长袍,靠近绿杨巷口的小商贩却说是灰色长袍!可那日邹老二明明身着褐色长袍。”
“果真如此!”
沈淮之欲要做下一步打算,忽闻前院高呼:“大人!”紧接着见周康小跑入门。
他憋红了脸,拍着胸脯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有……有新发现,死者肚里,肚里发现了一颗暗灰色扣子!”
“曾青,即刻召集人手准备抓人!”
“是!”
众人整装待发,却见来人报:“程大自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