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但曲酌言还是倔强的将话说全了。
“你很可爱。我知道这听起来似乎像是荒诞不经的评价,你经常突如其来想要戏弄别人,然而它们都非常无害;不论什么情况都尽量坦诚,通常被藏起来没有直接说的都是被你塞在肚子下面的秘密……”
“我还没夸过你呢。”朝曦旭向她靠近了一点,这让她们之间不论就狭小的间隙变得几乎不存在,她说:“我喜欢你的所有。”
“勇敢和胆怯,强大与脆弱,坚定同迷茫。”
“喜欢小时候那个肆无忌惮,无所畏惧,但又不缺乏小机灵的女孩;喜欢年少事情固执倔强不服输,担起责任却难以对别人开口倾诉自己恐惧的少年;喜欢你解决完仇人之后心里里落落的模样和一触即逝的脆弱——”
朝曦旭停下了自己的絮语,单手扣住曲酌言的后脑勺。
说来也巧,在场的两个人都是没有此类经验但天赋异禀之辈,很快,她们就抛弃了小动物一样的磨蹭、舔舐和试探,开始更深-入的交换,但却没有一个人选择闭眼。
上半身动的当然不仅仅是脑袋,朝曦旭已经率先将手撂倒曲酌言后脑勺上,曲酌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双手用力把人按倒在地,顺道将人逐渐不老实的左手也摁住。
……
“放、放开。”
最后还是有着普通人需求的朝曦旭没撑住,她面色绯-红地躲开曲酌言的手,泪眼朦胧,语气有点含糊勾起来的委屈,“我喘不过气了,阿言。”
曲酌言没有继续,但也没有放开手,只是稍微将头抬高了些许,让身下人有了点喘气的机会。
“……别看我。”
她想躲开曲酌言的注视,但两只手都称不上自由,整个人都只有脑袋还算活动自如,然而这并不代表她不清楚自己的窘境。
和一个不需要呼吸的人接吻是一件有风险的事情,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即使为此产生了一丝不忿,但再来一次朝曦旭也绝对不会拒绝曲酌言主动送上来的吻。
她看看对方游刃有余的模样,又看看对方眼中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喘不过气,不是生理上的,而是——而是……好像在什么时候,她也经历过类似的狼狈,一场预先清楚必然会来到,一切都有迹可循而不显得突兀——但绝对不美好的狼狈。
仅仅是试图回忆起,她都觉得不可忍受。
“朝曦旭?”曲酌言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此时她脸上的红晕皆数褪-去变得一片煞白,原本有些溃散的眼睛突然聚焦,像是沉入幻想后遇到什么可怖之物后徒然清醒过来。
“别走!”朝曦旭一把拉住准备她站起身的曲酌言,垂下的眼眸中翻滚着汹涌的杀意,但说话的语气却是截然不同的冷静和镇定:“看着我,看看我身上有什么变化。”
一听这话,曲酌言赶紧从头到脚,各个视角都再生仔细观察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不,你身上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没有长出什么奇怪的赘余物,也没有发生扭曲和侵蚀现象。”
抓在衣领的手放开又收紧,昭示其主人相当不平静的内心,她呢-喃着,“阿言……”
『看着我,看着我,视线不要离开我。』
『你不会再看其它的东西吧。』
『“我刚刚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我讨厌的家伙的确死透了。”
“真高兴。”
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语气却是向自己的伙伴、爱侣又或者信任的人分享值得开心事情的雀跃,好像下一秒就可以说出类似于这样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的在一起了这种话。』
曲酌言:“我在听。”
但她什么都没有说,那些从来都没有机会说出来的话,没有实现的幻想就那么轻飘飘的化作灰尘飞走了,似乎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她找了半天,才发现因为时间太久,它们都被厚厚的灰尘盖的严严实实,所以都看不见了。
……
“我觉得我有好多话想要对你说。”朝曦旭抬起头,眼里净是茫然,“但我怎么忘了呢?”
“不对,如果只是想说的,那就没什么重要了。”
“现在已非过去。”
朝曦旭的动摇来的快也去得快,沉溺于记忆对目前的她可不是什么好事,她们都清楚这件事。
曲酌言不清楚她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但这不妨碍她表达自己的看法,“我们可以创造新的,想说的和没有说的。”
“我刚刚应该是想到了我走出森林之后必须要面对的事情,我应该很厌恶那件事以及其顺带的一切。”没等曲酌言问,她就主动把她猜到的分享出来,“虽然中间发生了什么我没看到,但到最后留下的情绪是难受和迷茫。”
“考虑到通常一个人为了达成某个以死亡为终点的事情而付出相当长的时间,到最后都会产生这种类似的虚无感,我觉得我应该是得到我最初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