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个听话的好孩子，不能违抗伏恩的话，只能不甘地压住心里嗜血的念头，盯着西蒙斯的双眼带着迁怒。

西蒙斯眼角一跳，预感自己如果真找不到阿贝，下场一定很惨。

该死的家伙，竟然这么坑他！

……

斯特和卡斯帕决定去工业区找，有了目标终于不是无头苍蝇，但他依旧焦急不已，阿贝看着就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上他如果真是伏尔珀斯的虫，那就更危险了。

又是伏尔珀斯，斯特几乎要咬碎牙，怎么哪儿都有他！他是什么扒在人腿上的水蛭吗？！

卡斯帕边飞边摸了摸斯特脸颊：“不要着急，他是一名阁下，只要他身边有雌虫，他就不会有事。”

斯特抓住他的手，贴在面上：“我知道，可我冷静不下来，我忍不住想如果他出事了，如果他再次受到伤害……”

卡斯帕将他往上抱了抱，把他的头按在肩膀上，风吹过头发，卡斯帕的手指插到发丝间，像给小动物顺毛般摸他：“我们会找到他的，斯温德勒，相信我。”

斯特揪住他衣服，嗯了声：“我当然相信你，可是……”

“没有可是，”卡斯帕打断他，“不要怕，那都是没有依据的猜想。”

他说得笃定，斯特不由得安心许多，他也知道，当务之急是找到拉斐尔，而不是在这里伤心，不能浪费时间。

“谢谢你，卡斯帕。”

卡斯帕嗯一声：“这是我应该的，你永远不需要说谢谢，我不会向你索要感谢，只要你冷静下来就好。”

斯特轻轻叹气：“你这样会让我更加难以自拔地爱上你。”

“那我会很开心。”

他们不再多说，降落在工业区前，高等雌虫们已经占据这里，行走在熟悉的狭隘道路上，却不见一个满脸警惕的工虫，只有兰德手下的雌虫，听了来意后帮助他们搜寻，还愤愤表示一定是这些低等虫藏匿了犯虫。

斯特没心思听他们的话，趴在卡斯帕背上，放出精神力扫过居民区，如果在某个地方他的精神力遭到抵抗，阿贝就真正暴露了位置。

卡斯帕和他配合，他们排查得很快，到了工厂宿舍区，这里到处都是血迹和尸体，斯特的精神力突然断了，他立刻振奋起来：“在里面！”

但阿贝应该也知道这样做的坏处，他很有可能正在移动，斯特再次放出精神力，慢慢扩大扫过的范围，试图精准定位。

精神力再次断掉，阿贝并没有移动，他像是在等待他们的到来：“之前乌托的房间！”

卡斯帕带他飞上三楼，隔着窗户，斯特与一双带着笑意的眼对视，他身边的病床上，雄虫蜷缩着躺在上面，斯特屏住呼吸：“拉斐尔！”

卡斯帕踹开窗户，护着斯特跳进去，然后松开手冲向阿贝，斯特则扑到床边，双手颤抖按上拉斐尔，精神力钻进去检查，措不及防遭到攻击，头痛欲裂，跌在床上。

拉斐尔正在精神力暴乱！

他必须给他做梳理，斯特撑着再次将精神力渡进去，拉斐尔的精神域是一片火海，只是接触就有身处其中的错觉，斯特试着用之前的经验，浇灭火焰，但他的精神力还没恢复，刚刚还被阿贝攻击了两次，根本灭不完火，一松懈，火势会再次扑上来，他得找别的虫来，可这里会有谁能迅速赶来？

兰德！对了，他在这里！

斯特抬头，卡斯帕顾及着他们，放不开手脚，想把阿贝引出去打，但阿贝偏偏不出去，他们还在缠斗，阿贝竟然还能扭头对他招手。

斯特抱起拉斐尔后退，踩上窗沿向后跃出去，卡斯帕立刻放开了手脚，在他们落地的同时，三楼发出一声爆炸的巨响，气波震颤整栋楼的玻璃，连地面仿佛都在震动，有雌虫被吸引过来，斯特喊他们：“带他去找兰德！快！”

雌虫立刻上前接过拉斐尔，斯特催促：“你快去，不用管我！”

听令是雌虫的本能，他展翅飞离，斯特转身跑上楼，巨大的翅翼堵在三楼楼梯口，洁白的翅翼突然撕裂般分为两半，缝隙中露出一只毫无感情的、如同猛兽般的眼睛，斯特与他对视，假瞳孔和眼睛颜色都令人悚然，那明明是人的眼睛，却一丝感情也无，每个人看到都会因恐怖谷而心慌躲避。

阿贝应该是个很难对付的虫，因为卡斯帕不会用这样没有情绪的眼看他，他现在的兽化程度极高，人性自然会被压制。

斯特抬手，想要触碰他，但被撕开的翅翼边缘依旧锋利，那只眼眨了下，兽化的深绿色镰刀状步足插·入缝隙，将翅翼整个撕开，楼道里出现了足够两人通过的空间，斯特从卡斯帕臂下穿过去，看着躺在地上的阿贝，他另一只翅翼被撕成碎片，掉得满地都是，一道极深的伤口贯穿腹部，斯特甚至能看到他的脊柱，他几乎被腰斩，脏器滑了出来，被他用手兜住。

他竟然还笑得出来：“您好，又见面了，阁下。”

然后他的舌头被卡斯帕斩下，斯特不得不把手放在螳螂的眼睛上：“乖一点儿，让他不能动就行。”

卡斯帕小心翼翼蹭了蹭他的手，触角轻颤，垂下来缠住他手指磨蹭。

斯特面无表情，仿佛那不是自己的手，他等着阿贝舌头长好：“现在，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阿贝苦恼地皱眉：“看来也不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