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的声音开始哽咽,手指深深抓入土地里,泪水也随之滴滴落下。
“可是大家都死了,首领,长老们,羽……他们都死了……”牙崩溃大哭。
他总是热烈好动,从小就有使不完的精力,不是在这里抓虫摘果,就是在那边上树钻草,虽然有时会惹得人厌烦,但部落里无人不喜欢他,即使是生性不爱理人的猎,也挨不过他的软磨硬泡,成为他的玩伴之一。
牙的父母死后,部落中的每一个人都成为他的亲人,在丝和菟之外照顾着他。
现在,这些爱他的人又再一次离他远去。
牙哭得不能自抑。
黑夜之下,两个痛失所爱之人的恸哭声在洞穴内盘旋回响,却无法唤回逝去的族人。
另外两人,一个站在月光下,一个隐于黑暗里,不约而同地闭上眼睛沉默着。
……
星醒来时,只觉得头疼欲裂,她艰难的睁开肿胀的双眼。
眼前的景象摇晃不定,她眨了几下眼,才总算将视线定住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星看着顶上整齐排列的翠绿树枝,被火光照出暖暖的黄色。她的脑子还是一片混沌,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我是死了吗?星在心里揣测着。
她想看看周围是什么样,一转脸,一颗硕大的头颅占据她的整个视野,吓得她倒吸一口冷气,绷紧了身体,差点又要晕过去。
星闭上眼睛平复了心情,再次定睛一看,那颗头颅已经转了过来,两颗湿漉漉的黑眼睛疑惑地瞧着她。
“汪汪?”趴在地上的金色野兽支起前半身,歪着头叫了两声。
星愣了一下,顶在胸口的那股气被缓缓吐出,她全身不自觉的放松开来,露出了一个劫后余生的笑容。
太好了,原来她还活着,是这只金色的野兽和它的主人救了她。
【阿玛库。】星低声呢喃着,话音就像风在嘴边打了个旋就散了。
蓦的,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快步而来。
星一抬眼,就看见一个女人提着火光靠近。
她散着乌黑的长发,身披兽皮,一张白净的脸庞在火光映衬下如空中满月一样柔和美丽。
星呆呆地看着这个女人伸出手抚摸的额头。
“你醒了,现在感觉还好吗?”朱芽低着头问她。
星目光直直的转移到女人的嘴上,她是在对我说话吗?真好听,这就是猎说的【神音】吗?
朱芽见她目光呆滞,心里有些忐忑,自己用手摸女孩的头,感觉顶多算个低烧,不至于连脑子也烧坏?还是说她为了躲那几头狼不小心摔出了脑震荡?
那可真就糟糕了,外科什么的自己还能凭借尝试摸索着治疗一点,这伤到脑子那可就真的无能为力。
自己不会要养一个小傻子吧?!
朱芽咬了下唇。
自己既将她捡回来,即便是个傻子也该是她负责任。
朱芽从小失去父母,在各路亲戚和福利院之间辗转,最后由国家资助才能顺利读完大学。
她太懂一个人生活的艰难。
这样想,她不免对这个女孩更生同病相怜之情。
被部落抛弃,被狼群追杀,还可能摔成了个小傻子,这样的人怎么能够独自在这蛮荒时代生存?
星还在发愣,感受着朱芽如母亲一般温柔的爱抚,突然,不争气的肚子发出饥饿的抗议声。
她下意识去摸自己翻滚的肚皮,里面又接连发出两段咕噜声。
星害羞到赶紧闭上眼,脸红得冒气。
慌乱间她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女人离开了。
星再一睁眼,只有一只傻憨憨的金色野兽伸着舌头朝她咧着嘴笑。
她更加懊恼,暗恨自己刚才表现得太傻,星下意识想伸手捶捶自己的头,才发现因拖动过重树枝而受伤的左手已经复原。
依着当时的情况,她已经无法控制左手做任何动作,星差点以为自己的左手就要没了,没想到竟能恢复如初。
她猛的坐起,在火光中伸出左手左瞧右看,除了一些被草叶树枝划伤的痕迹,根本找不出其他受伤的地方。
自己的右脚上还敷绿油油的糊状物,看起来像某种叶子砸碎后的样子,星微微挪动了一下右脚,有些疼痛,但是糊状物带来的冰凉感很快压制了这种疼痛。
她像巫一样会治病?!
原来真的是她把猎救活的。
星想起自己偏听采集队的说法,还对女人治好猎这件事产生过些许质疑,脸上更是烧得能烤肉。
就在她心思胡乱之际,轻盈的脚步声再次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