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昭昭还在跟越离推拉假笑,试图再套些话。
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她对越离怒目而视:“你骂我?!”
越离关心她是否着凉的话卡在嘴边:“……?”
他发自内心地困惑了。
阮昭昭也发自内心地鄙夷他,不说就不说,偷偷在心里骂小辈,伪君子真小人也。
……
阮昭昭踌躇了许久,还是要去找楚梵行。情情爱爱什么的,还是以后慢慢想。她本想让大师姐直接去找师尊商议,但是大师姐拒绝得很果断,理由是上次跟楚梵行切磋时被打断了三根肋骨。她还在气头上。
林风檐则是奇怪地反问:“你和师父先行到达瞿城,一切缘由都是你们俩知之较深,你为什么要我去商议?”
她张开嘴又闭上。总不能说你亲爱的师尊喜欢你可爱的小师妹吧。可恶,明明是事实,可她要是说出来,林风檐想都不用想就会嘲笑她痴心妄想做白日梦。
封肴还在寸步不离地跟着江流月,此时二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轻轻叩响他的门。
无人应答,好像不在。
风卷起枯叶,顺着她试探推门的力道灌进房内。
阮昭昭看着被风吹开的门,犹豫片刻,还是没进去,扫视了屋内一圈,很干净,熏着不知道是哪一种香。看来是刚出门,应该会很快回来。
她把门阖上,站在檐下等。
“怎么不进去等?”
和她猜想的一样,他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握着一张合起来的卷轴。抬眸看她的眼神坦荡,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阮昭昭不言。
楚梵行失笑:“怎么了?你以前可从来不客气。”
她想移开话题,却听见他的道歉:“……对不起,昭昭。”
“韶音说,是我误会了。”他平静坦然地接受她的审视,“我很抱歉,身为师长却给自己的弟子带来这样的误会,明明只是亲情而已,我却分辨不出来。”
“……啊?”
“我十岁便入道,二十岁就独居孤鹜峰,关于人世情爱,我的确不懂。我师尊只教过我如何习剑练武,如何处世证道,他的亲缘也很寡淡,所以没能教我这些。”楚梵行微垂眼眸,显得有些低沉。
“掌门那日看我对你和白家那个小少爷相处有所不虞,就说我或许对你就是凡间的喜欢。近来我便顺势而为。”他流露出一丝不解,“可是你大师姐和二师兄也不喜欢你和他来往,我想了想,我和你两位师哥姐的情绪没有什么不同。”
阮昭昭瞪大了眼,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老父亲吗?!哪有自家白菜被猪拱了还高兴的?!虽然她当然和白垣没有什么。
她完全不怀疑她掌门师伯的劣迹,平时他就是月老转世,看见一男一女在一起就摸摸下巴琢磨说“嗯,这对天造地设”扭头看见另一对又煞有其事地点头“嗯,这对更是郎才女貌”。
她对楚梵行发自内心地怜爱了:“他居然丧心病狂到忽悠你说你喜欢你徒弟?”
天呐,这是什么不经世事小白花被恶意荼毒的可怜场面。
楚梵行:“……也不至于是丧心病狂,不要这么说你师…伯。”
“你以后不要信他,他若是飞升一定是会去当月老的,还会乱牵线。”阮昭昭放松了许多,踮起脚拍了拍师父的肩膀,“等此间事了,我们在凡间多留一阵,我带你去看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不羡鸳鸯不羡仙那都是假的,家长里短事事磋磨才是真的。”
楚梵行点头,微微笑了:“嗯。”
有什么事情能教楚梵行让阮昭昭很有成就感,她志得意满地仰起头:“你也叫两声师父来听听。”
林风檐若是在,肯定会骂她倒反天罡。
但是楚梵行是什么都不在意的,他倒也不会去喊她师父,只是轻轻地,执拗地喊她的名字。
“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