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离巧言令色让他们在城主府多留几日,阮昭昭倒是无所谓,虽然不喜欢他,但也并不厌恶。在这里还避人耳目一些。
楚梵行一路来都随阮昭昭的便,没有了顾虑也就点头答应。
而越离对她的态度自那日起就有些奇怪,时不时对她的审视让她摸不着头脑。她问他看什么,他只会微笑摇头。
“有病。”阮昭昭也微笑。
越离又会微怔一下,目光游离开,不知道在想什么。
瞿城的天有些热,阮昭昭琢磨着支个藤椅放树荫底下,翻上跳下的鸡飞狗跳。越离看不过眼,说让人给她造一张,阮昭昭也不想动,答应下来。
闲下来环视周围,亭台楼榭,戏台高阁。她被安排在很好的住所。看着周遭的环境,莫名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越离偶尔会问她莫名其妙的问题,比如“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情吗?”
“有没有觉得我眼熟?”
“你知道那棵杏子树几月结果吗?”
如果初见越离还对她抱有一丝难以觉察的戒备和防范,那现在面对她更多是不知所措的茫然和欣喜。
而阮昭昭只会觉得他有病,假笑着胡说八道:“不好意思三岁的时候失忆过,两岁以前模糊不清。觉得你眼熟,因为你在我眼前晃的我头疼。杏子什么时候熟我不知道但我一拳能把你头锤熟。”
越离看了眼阮昭昭,也不生气,“那可能不行,你看着就软趴趴的。”
阮昭昭忽然有种无计可施的无力感。
她抱着脸无语地转头,打不过要喊家长:“师父!”
越离并不想跟楚梵行对上,这几日也是能避则避,毕竟才离间过他们师徒关系,总不好让人觉察他是在挖墙脚。于是转身离开。
可往日随叫随到的人今天却无声无息。
阮昭昭又喊了声:“师父?”
还是没有人应声。
可能去找他那位旧友了?也不跟她说一声。
一个人太无聊,只好在城主府里招猫逗狗躲越离,其实躲不过,越离修为高出她太多,稍微分出点气息查探就知道她在哪。但并不强求她,她躲他两次他就不再找了。
她摘了朵杏花翻上高墙仰面倒下,闭眼养神。一边想着师姐今明日可能就到了,一边又想楚梵行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一声不吭。又恍惚想起一些遗忘了的破碎片段。
鲜血,骄阳,青砖,哭啼,尖叫。
她郁郁地叹了口气,又被阳光晒得心浮气躁,暗自抱怨越离怎么还没做好藤椅,忽然闻到一股清越的冷梅和皂角的香气。
紧接着头顶的阳光也被挡住了,清凉的寒气浸满她的脸颊。一下子舒服起来了。
阮昭昭蓦地睁开眼,往上只看到来人半张侧脸和清晰的下颌。他安静地坐在她身旁,鲜少见地穿着白衣,直着身子正好挡住倾斜的太阳,若有所觉般低头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