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了一天,到傍晚时还真的有些饿。阮昭昭推开房门想着去问老板娘要些吃食,结果没走两步就看见坐在大堂里静静等待的楚梵行,他面前的桌子上是热腾腾的粥饭和酒菜,似乎刚上桌不久。
“师父?”她径直坐到楚梵行对面的桌前,语气微微疑惑,“是给我点的吗?”
楚梵行不吃东西,当然是给她准备的,点点头:“嗯,想到你大概会饿,先尝尝吧,不合胃口就少吃些,待会也可以出门。”
阮昭昭又不挑食,窝窝头就咸菜也能吃得很好,更何况店厨做的佳肴。她只是奇怪楚梵行的事无巨细。
她狐疑地打量着对面的人。
他还是一身鸦青长衫,眉目平和温儒,察觉到她的目光也只是轻轻抬眼,好笑道:“看什么?我比吃食好看?”
算了。阮昭昭自觉看不透,低头吃饭,溜须拍马顺口就来,“师父你风神俊朗天人之姿让人一见倾心再见倾城三顾倾国。”一连串恭迎的酸词不带喘气。
楚梵行“嗯”了一声,把白瓷碟往她面前又推了推,不再言语。
她应该是睡了一觉才出来,换了件轻便的素色衣装,头发松松垮垮地挽着,有几绺发丝垂落。
其实早在她出房门的时候他的目光就在她身上了。看到她先是无聊地鼓着腮帮子吹气,眼神带着点刚睡醒的空洞茫然,然后在看到他的时候突然亮起来。
就好像,是因为见到他才满心欢喜。
他有时候觉得他可能比阮昭昭自己还要了解她。比如突然亮起来的眼神是因为她的意识有了目的地,所以不再游离。这个人可以是他,也可以是任何她认识的人。这样才难办,她不喜欢他这个事实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一点自欺欺人的余地都没有。
吃饭发呆时候的阮昭昭最好接近,就像敞开肚皮晒太阳的猫,懒洋洋不防备。
他修长的食指轻轻拨了下手里的茶杯,“你跟你二师兄……”顿了顿,触及少女疑惑的目光时又突然泄了气。
“……没事。”他的神色恢复平静,“还饿吗?”
“还行吧,也就八分饱。”阮昭昭有些想避开楚梵行的眼神,太专注沉溺,“你说我二师兄怎么了?不会要日行一善去修厕所吧?”
不等楚梵行答话,她自顾自地吐槽,“你不知道他心眼有多小,我不就告了他一状,他半夜偷偷扮鬼想吓我。”
他面上淡然:“是你跟掌门告状他练剑砍了三棵桃树那次么?”
“……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摘桃子吃的,他这是想断我口粮,恶毒至极!”阮昭昭心虚之后立马理直气壮,“破坏花草树木多不合适!”
其实桃林里桃树生生不息,三棵桃树只是她借题发挥想整他,最后也没成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