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昭昭觉得今天晚上的灯火格外明亮鲜艳。
说是陪楚梵行逛逛,可事实上反而是他平静跟在她身后,偶尔会伸手隔开她与人流,防止她被冲撞。
她偶尔回头望他时,他还会停下来弯眸询问,“怎么了?有什么喜欢的么?”
阮昭昭想,他真好啊。对每个人都很好。
阮昭昭粗粗想了想,现在他放在灵囊里的不仅有给她买的饰品、果干和点心,还有给其他几位徒弟带的小礼物——有玉兰坊的新品成衣,据说是大师姐最喜欢穿的一家店;有打磨精细的剑鞘,可以满足二师兄难得的一点收藏小癖好;还有封肴喜欢的濉溪阁的花雕酒。
思及此,她有些不豫地回头朝着楚梵行哼哼唧唧:“那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你比我更受欢迎的事实吧!”
楚梵行无奈,“昭昭最受欢迎。”
她明明心里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受欢迎,却每次都要挂在嘴上。
阮昭昭满意点头,“对,当师父的就是要有这种谦虚的态度。”
楚梵行:“……嗯。”你说的都对。
“昭昭要放灯么?”他转了个话题,“镜湖风景秀丽,放灯会很漂亮。”
“当然去啊!”有热闹不凑是傻子!
阮昭昭兴冲冲地挑了好几个灯,亲手分别在上面写好封肴他们几个人的名字,再缀上岁岁平安的祝愿。然后跑到岸边,很有耐心地一盏盏放到湖面上,亲眼目送它们到湖中央。
“昭昭没有给自己的愿望么?”湖面明灭的灯光映在楚梵行侧脸上,衬得目光更加温和。
阮昭昭挠了挠头,纠结道:“一夜暴富?天下第一?踹林风檐屁股?让林风檐掏村口厕所?”
楚梵行笑了声,在手里画着一尾红鲤的灯面上写了行字,然后伸手也放到了湖面。
阮昭昭没看到他写了什么,只看到隐隐绰绰的红鲤愈来愈远,追问道:“师父写了什么?”
“愿昭昭所愿皆成真。”他回答说。
其实很多时候楚梵行对他的徒弟们都是一视同仁的,就像会给所有人买礼物,就像教导他们剑法时都会很耐心。
但这晚的灯会上,他的确只为她一个人许了愿。
他隐隐意识到了些什么。
……
阮昭昭逛够了,闹着要跑到濉溪阁尝尝封肴最爱的花雕酒。
楚梵行不知道阮昭昭酒量的深浅,于是叫了几道她喜欢吃的菜,让她先垫肚子。
他们面对面坐着,只言片语有一搭没一塔地聊。问及阮昭昭那个世界的事情,她并不多提,只说那药还未完全见效,她还记得清从前的事。
他知道今天晚上的阮昭昭伪装成分并不大,因为她没有故意讨巧也没有搞怪逗趣,懒懒的没什么所谓的样子。
这就是她的本来面目。
楚梵行因此有些隐晦的愉悦感。
小二上了酒,她就着菜喝了两口,只是觉得酒很香,尝不出与其他酒别的区别。
就是有点上头。
她酒量并不好,但平时也不至于两杯就晕晕乎乎的。
阮昭昭站起身,想去要点醒酒茶,不想在楚梵行面前丢脸。明明是自己闹着要喝,喝两口就醉算怎么回事?!回去要被林风檐笑死的!
但楚梵行觉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