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昭昭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木板床上。
四处散发着腐烂木板混合着土腥气的味道,阳光透过窗户洒到她的脸上,有些刺眼。
周围的气息和触感都如此熟悉,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她先是轻轻闭眼适应了一下。
手摸了下腰间。
惊蛰不在。
“阮昭昭!”窗户外面传来小孩的叫声,“快起床啦!下午要去上学啦!”
她坐起身,扭头看向窗外。
高大的梧桐静静伫立,繁盛茂密的绿叶沙沙作响,阳光在树下投下斑驳的影子。
她轻车熟路地答应了一声。
然后走出屋门。
小男孩推着比他还要高一小截的自行车,得意地拍拍座椅,“阮昭昭,今天上学我载你!”
阮昭昭迎着正午的烈阳微微眯了下眼。然后朝着小男孩笑了笑。
“你愣着干嘛?今天下午第一节是语文老师的课,迟到了要请家长的!”小男孩走近两步,“快上来啊。”
“不用啦。”阮昭昭笑着摆摆手,“你先走吧!”
小男孩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最终还是自己骑车走了。
阮昭昭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小裙子。
然后背着手一蹦一跳往前走,双马尾在脑后一晃一晃。
走了没多久。
上学路上必经的小巷口倒着一辆自行车,不出意料地有几处血迹,小巷子深处传出男孩的尖叫,撕心裂肺的吼叫令人动容。
每年夏天的这个时候都热得吓人,这样的中午,路上很少有人。
她仰着头背对着小巷口,脚尖轻轻踩着那几滴还算新鲜的血液,直到它们污作一团,干涸地粘留在水泥地上。
午睡的人们被尖叫声惊醒,但调皮捣蛋的孩子中午大喊大叫也不是少有的事。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
她数了三下。
背后传来杂乱慌张的脚步声。
阮昭昭转过身来,轻轻歪了下头,笑声明快:“大哥哥要去哪里?”
男人手里的匕首上鲜红的血液滴滴答答,神色狠戾,警惕地盯着她。
就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而是手握利器的成年男人。
“你知道吗?”她歪歪头轻声道,“因为你,我不仅失去了童年时唯一一个玩伴,也失去了一个健康的身体呢……”
对峙了这么久,男人已经彻底没有了耐心。
他猛地扑上来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匕首抵在了她的心口。
阮昭昭任凭匕首上的血滴落在她身上,仍然是笑着,“从那之后,每每夜里心脏疼得睡不着,我都会想起你呢。”
无视她莫名其妙的话,男人的刀慢慢送进去。
剧烈的疼痛从心口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