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昭昭并未动。
“师父想说什么?”阮昭昭站在原地。
“你江毓师兄为魔教右使所害,我找你来,是想问问昭昭。”楚梵行将手轻轻放在她的发顶,“昭昭当真,对你江毓师兄的死,毫无动容么?”
阮昭昭知道自己这个师父不好瞒,如实道:“……虽然算不上悲伤,但的确很遗憾。”
她轻轻眯了下眼,看到案几上摊开的那沓抄好的《剑戒》。
“他确实是个很好的人,对所有人都很好。”
“我记得他一日两日,最终还是要忘的。对我好的人也很多,我不是什么情深义重的人,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放在心上。”
“那日见他妹妹哭得那样撕心裂肺那样痛苦,我只觉得庆幸。我若满腔真情,那时只怕会和他妹妹一样痛苦。”
她微默。
楚梵行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原来昭昭也算不得铁石心肠,只是怕受到伤害。”
阮昭昭微微一愣。
已经很久没有人提醒她这一点了。
……她的冷漠是因为软弱。
楚梵行思忖片刻,问:“若门中要你替江毓报仇,杀魔教右使而后快,昭昭会去么?”
“能力不足,当然不会去。”阮昭昭毫不犹豫回答,“不然这不是白送么?”
他抬眸,“那昭昭会为此而努力修炼么?”
“……又不是非得我去。”阮昭昭垂眸又看到那沓纸,嘟囔几句,最终小声道:“……可能会吧。”
“这样好的人,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
说完,阮昭昭不高兴了,抬眼,“我是有些虚伪冷漠,但又不是没有良心。”
楚梵行似乎是笑了声,微微弯腰顺势轻轻牵起她的手腕,“你随我来。”
他领着她来到一面书墙前。
“说来惭愧,闭关半年之久,一直未能教给你们什么。”楚梵行温声道,“你资质不错,练习这面墙的剑法心法可做基础。”
“学会就可以把二师兄踹进村口厕所让他掏厕所了吗?”阮昭昭仍对林风檐每次打败她之后都要踹她一脚耿耿于怀。
楚梵行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笑:“不可。”
“这样啊——”阮昭昭撅嘴,“那不学了。”
“但可以防止你被你二师兄踹进村口厕所。”楚梵行示意她往后看,“你转身看看。”
阮昭昭不以为意地转身。
阮昭昭:“……”
站在她身后的林风檐黑着脸,手臂上青筋暴起,显然蓄势待发。
哦豁,完蛋。
问:一不小心舞到正主面前怎么办?急。
按道理来说,这种情况下她一定会被一脚踹进村口厕所里。
可是她是什么人?修仙界察言观色第一人!
旁边明摆着的辣么粗的大腿她怎么可能不抱?!
于是她一个熟练的横跳窜进楚梵行怀里,死死搂住他的腰:“师父救命!二师兄要鲨了我!”
“阮昭昭。”林风檐脸色更黑,“从师父身上下来,成何体统。”
阮昭昭要是听话她就不姓钮钴禄了。
她磨磨蹭蹭往后边挪了挪,从楚梵行怀里挪到了背后,大发慈悲道:“行了行了,知道你也想抱,前面让给你。”
“……”林风檐眉头狠狠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