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了然,解释说:“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微机课加贺行,我以为那个号是贺行的就给同意了,加上之后,她也没给我发什么消息,我就没怀疑。”
“后来贺行说我没通过好友申请,我才发现加错人了,就把她删了,想着也不认识。”
“噢~”众人终于懂了。贺行恍然大悟,轻轻颔首,“怪不得你言辞凿凿,说你加我好友了。”
田嘉佳领悟:“这样啊,那也没什么事,她就说好不容易加到你好友,结果你转头把她删了,她又给你写情书,你也没回应。”
贺行幽幽出声:“是放到我这里来的情书吗?”
田嘉佳错愕后发出笑声,眼睛笑得眯起来,“她还真放错了?”
“那可不,害我差点在全校面前念情书,还是写给男生的情书!”贺行咬牙切齿特意强调,勾起大家的回忆,又为这事乐成一片。
闻昭在笑声中,请求田嘉佳,“班长,你下次见到你朋友的时候,能不能帮我传个话,跟那个女生道个歉,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封信,我看她最后也没署名,就没看内容了,也就没回信。”
田嘉佳一口答应,“好的,这话我一定帮你传达。”
这俩的迷惑操作,给恋爱高手看呆了,杨志宇一看他俩就觉得好笑,“你俩这……我现在特好奇,你们俩谈恋爱是什么样的。”
“学校禁止谈恋爱。”贺行看他一眼,握着支笔点在桌面上,说得一本正经,头头是道:“急什么呢,我们大好的年纪,不疯去,耍什么流氓。谈恋爱那是大学里的事,我到时候找一个谈到结婚的,邀请你们来当伴郎。”
他点一圈人,几人连连点头:“行行行,答应你了。”
贺行坦荡得闻昭心里再无疑虑。
他恍惚间想起一句话:大大方方是友情,小心翼翼才是爱情,贺行对他坦坦荡荡,本身就是个答案。
周老师在响铃前到教室,大家各自回位置上。
这节语文课,闻昭听得心不在焉,他确实误会贺行了,贺行对他纯粹是哥们感情,没有那个性向,只是对他多照顾些,他这一阵子的冷淡,回想起来都觉得尴尬。
意识到这个点之后,闻昭单方面宣布,跟贺行和好如初。
于是周二下午的体育课,刘老师一说“两两组队”,闻昭就看向贺行,征求问:“咱两一组?”
贺行没拒绝,“好。”
刘老师的训练小游戏,一个接一个的,今天玩跳跃,两个人一组,一人一只脚背支撑杆的两端,采取单脚跳跃,从起点到终点,又从终点返回起点接力给下一组。
中途掉了还得从头再来,对平衡力不太好、或者配合不好的同学,真是场酣畅淋漓的折磨。
闻昭贺行一人一端,配合默契,一跳一跳地,顺利回到原点,贺行把杆放下就吐槽:“刘老师这小游戏,真是越玩越幼稚了。”
杨志宇弯腰拾杆,附和他:“可不是,我都多久没有这么蹦蹦跳跳了,这是我小学玩的吧!”
这话还被刘老师听到了,于是刘老师放狠话:“好,下节课我们训练俯卧撑,50个,男生谁都别跑。”
“啊!?”
吓得全班男生惊出表情包。
杨志宇回个头,抬起的脚没稳住,杆还掉了,他跟杨元知灰溜溜回起点重新开始,怂了,“不是吧刘总,咱们开个玩笑,你可别当真。”
段鸣也哭喊:“刘老啊,他俩说的幼稚,我们可没说,你让他俩训练不幼稚的得了。”
董适更怕,“50个!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一片哀嚎声和反抗声中,刘老师稳如泰山,依旧不变初心,“下节课,要不然就下周,反正50个俯卧撑你们是跑不掉的。”
贺行手搭在闻昭肩膀,身体倾过去,脑袋挨着闻昭软乎乎的短发,但没把重量压在他身上。
他笑着看那几个,口气不小,“瞧你们那出息,五十个俯卧撑有什么难的,又没限制时间,一节课怎么着也能凑够五十个吧。”
“no!我恨你们俩!”
段鸣嘴上说恨,一下课叫“哥”叫得比谁都虔诚。闻昭今天没事,跟他们打一会球。
十月中旬已有连续降温的趋势,一到下午日头没那么毒辣了,暖金色的阳光在人群里跳跃,缓缓向山头沉没。
闻昭打累了站篮球场边上休息,不经意间看到场上的贺行撩衣服擦汗。
紧实好看的腰腹一闪而过,带着少年青春的荷尔蒙,闻昭的心脏像被一股电流冲击过,脑海不受控制地回闪着刚才的画面,他僵硬地转移目光。
记忆像被撬开的匣,露出一道缝隙。这一幕似曾相识,仿佛久远以前经历过似的,他一时间想不起来,又不肯放弃这缥缈的灵光,就好像这次他抓不住这一缕烟般的思绪,下次它便不会再出现了。
于是闻昭喊道:“贺行!”
“什么?”
贺行闻声,把手里的篮球传给边上的董适,朝他看过来,棱角分明的脸沐浴在夕阳下,仿佛镀上一层柔和金光。
闻昭终于抓住了模糊记忆里的一个画面,也是这样阳光温和的下午,那男生手掌托球,似骄阳般,以一个潇洒不羁、自信张扬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