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梦定睛一看,发现那不是血迹,而且一个花纹,仿佛是一个眼睛的形状,图案非常复杂,红底黑纹,中间是三个空心的勾玉头尾相连,她突然一惊,一声我去脱口而出,于是转向其他几个人,发现那位大三的学校赵以表情同样十分惊讶,他走向前,声音居然有些兴奋:“你猜对了兄弟!这确实是个鬼屋……”
在岛国神话中,相传忍者诞生于一棵神树,忍术正是产生于神树结成的果子,忍界产生了两大家族,分别代表这个世界的阳性和阴性力量,忍者繁衍生息,为了生存展开了多次大战,而在最后一次大战中,一方联合多方势力消灭了妄图毁灭世界的另外一方,在三天三夜的战争中,鲜血变成了雨落在地上,山谷里尸体枕藉,断肢横陈,分不清楚是谁家的父母,谁家的子女,那就是这个国家的神话时代——忍界大战,传说反派在月亮上投射了大幻术,将所有人都拉进了编织好的美梦里,却被当时的救世主,一个十多岁的下忍给打败了。
最后,人们把在大战中死去人的尸体堆积在一起,整整堆成了一座山,从那天起便开始干旱,整整一个月滴雨未下,而在之后的某一天天,尸山上突然燃起大火,那是浓夜也无法比拟的黑色火焰,那黑焰一直烧一直烧,哪怕用水也无法熄灭,一直到最后一块骨头被燃烧殆尽,那黑火才平息下来,人们想要收集这种神奇的大火,想尽办法也无法成功。
从那天开始,人们再也无法获得神奇的力量,好像那种天生就拥有的力量被烧光了,人们空有一堆卷轴,却再也学不会忍术,那些大家族没有祖传的忍术傍身,也渐渐成了普通人。
时间到了近代,随着一次次地实验,某些在身体上有天赋的人开始出现,但也只是掌握了远远逊色于先祖的力量,那种能够翻山倒海的力量也成了传说。
钱尔总结道:“而交战的各方,都拥有自己的家族徽章,我曾经非常沉迷于东方神话,几乎能画出每个忍界家族的家辉,我十分确定这个印记我在忍界大战的资料里看到过,很眼熟,是不出名的家族吗?”
赵尔摸着下巴,嘶了一声,又开口道:“这看着有点像像……”
徐梦在旁边冷不丁接话道:“眼睛……”
一阵凉风吹过,众人又不作声了,大家表情警惕地左右看看,最后钱尔抱住了他胸前的中国,壮了壮胆:“这里不会有什么隐藏摄像头之类的吧,我经常看他们的节目,他们挺喜欢搞这种整蛊的,你们!表情!注意表情!”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分钟后,表情又麻木起来,不知道谁无聊地说道:“我们还是随便找个地方一起打地铺吧,这里也没有床,反正就是打几天酱油赚点学分,忍忍吧。”
于是几人找了个大点的和室,决定就在一个房间睡,彼此也有个照应,徐梦作为队伍里唯二的女生,选择了一个角落,把背包紧贴在身边,酝酿了一分钟后,进入了梦乡。
感觉刚闭上眼睛,徐梦就身体一重,有种过山车的失重感,她抬起梦中不存在的手,捂住嘴巴,干呕了一下,但是没等到找到嘴巴的位置,就觉得虚空中一道灼热的目光漫不经心地盯上了自己。
那种感觉很微妙,但是很强烈,她条件反射地一动不动,随着那种针扎似的感觉越来越重,突然,徐梦面前凭空燃起了一簇黑色的火焰,那火焰没有温度,只是跳跃着,慢慢往远处飘去。
徐梦的身体也随着火焰飘了起来,向着虚空飞去,一路上听到了风声水声,落雨的沙沙声,有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声,微弱的呻吟声,有张狂的大笑声……而随着一声悠远的叹息,这些声音全部消失了,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背靠着巨树的浑身是血看不清面目的人。
那人静静靠在那里,上半身赤裸,下半身和黑暗融为一体,给人一种下半身不存在的错觉,他深埋着头,一头长发遮挡在面部,有浓重的血腥味飘过来。
鲜红的血在地上汇成了一片水泊,徐梦作为一个幻术声控系异能者,在他身上却感受不到一丝呼吸的声音,脉搏的跳动,他只是静静靠着,好像被岁月固定在了那里。
徐梦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流出那么多血——他还活着吗?这个出血量,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个死人了吧。
看到死人,徐梦条件反射张开嘴巴,一段人耳难以察觉的声波慢慢溢出来,空间里仿佛出现了春风中枝叶抖动的声音,气氛陡然松懈,像是出现了夏夜溪水叮当的声音,清晨鸟语和寺庙传出的清朗梵音……
徐梦思维迷离,渐渐离那个男人越来越近,她眼眸微闭,双手微张,像是在指挥那些看不见的音符,她缓缓伸出胳膊,想要拂去包裹那人的浓稠沉郁的气息,而就在这时——
“啪”地一声轻响!徐梦的手腕被不知从何伸出的手紧紧抓住。
徐梦:!
她连忙向下看去,只见自己的手腕上紧扣着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大手,顺着这双手,是结实的手臂,布满鲜血的胸膛,徐梦将视线在宽阔的胸膛上顿了顿,那里有个深深的血洞,她视线倏地上移,男人长发散开,头不知不觉已经抬了起来,而一双鲜红如血的眼睛突然占据了徐梦的整个视线。
然后,天突然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