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司眼眶通红,眼睛里也漫上了一层血丝。
他几乎是绝望却笃定地得出一个结论,他不仅绝对不可能打动温夙姚,也绝对无法像温夙姚所说的那般,折磨她,打断她的骨头,从而让自己成为温夙姚精神里那根不可或缺的作为支撑的拐杖。
甚至,还会将自己赔进去。
……
从那天开始,夜非司就突然间消失了。
一日三餐有人送,还有一个默默无闻的中年保姆负责照顾,无聊的时候就在脑海里跟系统聊天,温夙姚倒是没怎么在意。
反正,夜非司也不可能真的怎么样她,更不可能能关她多久。
果不其然,一个星期后。
夜非司再出现,然后给她静脉注射了一支药物。
光线混乱,温夙姚微微眯了眯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自己重新看到一切。
“如果我说,我做的这一切,纵然有我自己的意愿,也是被算计,你信吗?”夜非司坐在床边,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大少爷,此时神容憔悴,嗓音干哑颤抖,眼下青黑。
“信不信你有那么重要吗?还是你觉得你在我这里的印象还有下降的空间?”温夙姚看也没看床边跪着的男人,起身来到衣柜旁,打开衣柜。
衣柜里琳琅满目的全都是她尺寸的衣服。
足足有四个衣柜,里头填的满满的,一看便是早有准备。
温夙姚挑了一件风衣,披在睡裙的外头。
“你信我!温夙姚,是程堰!我身边出了叛徒,是程堰搞的鬼!”夜非司眼底满是杀意,死死的握紧了拳头,神情偏执惊惶,又满溢对算计他的程堰恨不得杀之泄愤的憎恨。
“程堰……”温夙姚轻轻念了声,目光便落在了男人身上。
“是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他!还有温家,我知道你也很讨厌温家,我将温家夺过来给你好不好?只要……”夜非司嗓音沙哑,说到最后,几乎失去了声音。
“温家、程堰,那要是我还想要夜家呢?”温夙姚微微俯身,目光和男人的目光相撞,两者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三十厘米。
夜非司几乎是受到蛊惑般下意识想要靠近。
然而下一刻,却被女人一脚踩在胸口踢远了些。
夜非司抬头,跪在地上看着眼底暗芒涌动的女人,和女人脸上毫不掩饰的恶意和贪婪。
他突然觉得,也未尝不可。
将自己的一切都给她,同样,包括他。
“如果我说可以,那你会怎么对我?”夜非司怀疑这狠毒的女人上一刻才吞下泼天的好处,下一刻就能直接把他弄死。
“我会找一处隐秘无人的别墅,就像你将我关进来的这几天一样,将你关进去。”温夙姚似笑非笑,目光沉沉。
夜非司对上那双眼睛里,再直白不过的凉薄与嘲讽,身体却克制不住的一阵战栗发麻。
好一会,他才在女人转身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
砰的一声。
别墅门被破开,紧接着便听到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温夙姚坐在床边向外看,房门再次被大力破开,门外,却并非是温夙姚和夜非司以为的程堰。
而是一个一头黑色长发,长相颇为古韵的男人。
男人一头鸦黑长发在头顶用白玉发冠将之束了起来,只看脖子以上,仿若从古画里走出来般。
然而男人身上却穿了一身白色西装,冲淡了那股子古香,透出一股子时空交汇的错位的好看。
温夙姚挑了挑眉。
看来是有人戏份被抢了。
“温小姐。”男人上前半步,身后训练有素的保镖冲进房间,手里拿了麻醉针,几个人一起动手,身手极佳,几乎不过半分钟,夜非司就被扎了麻醉针,像死狗一般的拖出了房间。
房间里仅剩两人。
“你是?”温夙姚目光扫过男人上下,最后停留在男人的手腕上。
白皙的左手手腕处,骨珠凸起,将一层本就白到近乎透明的皮子顶到几乎能透出底下的血管,仿佛能直接透出血管里的香味,其上,一只帝王绿的手镯,显眼异常。
玉质沁香,兰韵独绝。
“羌临衍,你的丈夫。”男人伸手,是左手。
那只帝王绿的手镯就那样明晃晃的在陆渔眼前,在皮肤和西服袖口大片大片的白里,让人无法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