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舟,阿舟——任之舟?”
“这方法实在是不磊落,可惜对不住了啊,今日我若不验个明白,我这个师弟怕是要彻夜难眠了啊!”司徒璋站起身,冲着沈常安点了点头。
“探不出武功深浅。”司徒璋给任之舟把脉,遗憾的说道。
“右手无茧。”司徒璋仔细地观察了一遍,继续道。
“这……怎么会呢……”沈常安泄下气来,“他明明那么像……”
“很可惜啊!”司徒璋摇了摇头,“任舒行四岁习剑,失踪时十八岁,手上无茧,也太说不过去了。”
沈常安叹了口气,亲自上前去看,他将任之舟的右手放在桌上,仔细摩挲着:“等等!他的虎口并不是无茧,而是淡化了!”
“他的左手上……倒是有些新茧。”司徒璋仔细端详着任之舟的左手得出了结论。
“你方才说探脉探不出内力?”沈常安问道。
“的确,这么多年以来,我摸不出内力深浅的人也仅仅只有两个。”
沈常安点了点头:“摸不出的答案,那便让我探探他的内功!”
话落,沈常安右手蓄力推出一掌,逼向了任之舟。
“好了好了,不陪你们玩了。”任之舟猛地坐起,闪身一避,那道真气落在了闻怀风身上,睡梦中的他闷哼一声。
“你!”沈常安语塞,有些怀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会吧……三包若梦散,对你是一点儿用也没有啊?!”
任之舟晃了晃脑袋:“在下平时就是个酒鬼,这酒喝得多了,迷药对在下来说也是毫无作用啊——”
司徒璋沉默半晌,才缓缓问道:“你到底是不是任舒行?”
任之舟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这个‘之舟’是名还是字?”沈常安追问道。
“在下就是一个商人,哦对!现在连商人也不是了,自然是名啊!”
“你怎么证明你不是任舒行?”司徒璋直接耍起了无赖问道。
“那你怎么证明我是任舒行?”
“你右手虎口有茧,但左手虎口没有,你左手拇指和食指皆有茧,右手也有。这不就恰好对上了任舒行两年前失踪,不再用剑,所以右手虎口处的茧很淡,而他平生最爱饮酒舞剑,不再练剑,也就只有饮酒。你说你是一个酒肆的老板,也对上了,所以你左手的茧,就应当是酿酒留下的。”沈常安认真的分析道。
任之舟笑着摇了摇头:“常安啊,剑练得不错,但可惜脑子不太好。用茧来认人,哈哈哈哈——未免太傻了吧?还有,这世上喜爱饮酒的不少,习武的更不少,又爱饮酒,又爱练剑的……怎么偏偏只有我任之舟一人了呢?”
任之舟大笑出声,转身欲走。
“五年前,我曾在栖云塔下见过那一战,那年我十三岁,此后的两年里,我日日练剑,从早到晚,不敢有丝毫懈怠。只为了能与你一战,而我也终于在十五岁那年又见到了你,那年我与你一样,也是半步扶摇。师父在不久前送我了一把新的剑,他说,若我能不借外力,仅靠内力开刃,便是入了扶摇。我信心满满见到你,想以此来证明自己,可你仅在短短两年便半步止风,轻而易举地破开了银刃……”沈常安顿住,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
任之舟转过身,眼神软了下来,却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常安啊,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任舒行他……以前做了很多事,得罪了很多人,他那样的人,只活在人们的记忆中便够了。所谓曾经,便不再是现在,如今他人已不复,你就是这个江湖的第一。”
任之舟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二人,扯出一抹微笑:“天色已晚,任某身体不好,就先回去睡觉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任舒行……还会回来吗?”沈常安抑住沙哑的嗓音,艰难地询问道。
“他?或许吧?回不回来……也说不定呢?不如你们去问问他?”